双喜也道:“主儿关心奴才是奴才的荣幸,这春日是容易着凉。奴才听撷芳殿的太监说二阿哥前天夜里发起了高烧,皇后娘娘都急坏了,赶忙让人接二阿哥回长春宫了。”星旋听了问道:
“二阿哥身边那么多奴才伺候怎么也着凉了?”
“皇后管教严厉,督促着二阿哥读书,逼得太紧了又吹了风,可不就烧起来了吗。连仪贵人养胎都避开了,皇后让挪去了延禧宫。”晞月听了便道:“那我也去看看二阿哥吧。”
长春宫里嘉贵人也在,晞月看了眼二阿哥,看样子是哮症,这病可重可轻,全看如何调养。关心几句后晞月便告退了,走出来没多久嘉贵人也走了上来。
“贵妃娘娘,您送来的冬虫夏草可都是珍品,果然皇上最宠爱姐姐了,什么好东西都赏给姐姐。”嘉贵人笑道,“唉,这大好春光全都照在咸福宫了。”
“嘉贵人此话何意?”晞月直接开门见山。
嘉贵人撇嘴道:“臣妾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羡慕仪贵人罢了,仪贵人怀的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子,皇后娘娘肯定要抚养,那这一胎可就尊贵了,岂不成了半个嫡子,这仪贵人呐就更是母凭子贵咯!”她看晞月闭口不语,继续道:“还有娴妃姐姐,如今二阿哥身体病弱,要是娴妃像抚养大阿哥一般抚养了仪贵人的孩子,那咱们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喽。”
晞月转身定睛看着她,说道:“嘉贵人,请你慎言,龙胎皇嗣岂能由你胡乱揣测。”
嘉贵人故作惊吓道:“贵妃姐姐,我不过说笑罢了,姐姐你吓着我了。”晞月不理她继续走,复停步道:“嘉贵人,祸从口出,皇上最恨卖弄口舌是非的人,你务必切记。”
“是,谨遵贵妃教诲。”晞月如此厉色倒是让嘉贵人惊了一下,嘉贵人只能恭身称是。
看晞月走远后,嘉贵人的侍女贞淑说道:“这贵妃的性子还是那么烈。”嘉贵人冷眼道:“得皇上宠爱又如何,生不出孩子本宫看她能得意多久。”
都说春雨贵如油,可一场雨后,仪贵人产子,却令许多人遭了秧。仪贵人之子已经成形,可从脐带到龙胎都呈青黑色,是中毒之象,孩子还未出生便没了气息。太后和皇上听闻大发雷霆,下令严查此事。因为此事事发于延禧宫,皇后便下令从延禧宫查起。
几日后,后宫嫔妃齐聚长春宫,皇后娘娘称已经查出些眉目。晞月来之前心中有了计较,她听太医说过那胎儿出生时满是青黑,看那样子是体内积毒已久,怕是在景仁宫住的时候便有了。
晞月在长春宫内坐了没多久素练便拿了一盒‘朱砂’过来,皇后递给弘历过目,弘历闻了沉声道:“是‘沉水香’。”
话一出口便只见满宫之人都望向了娴妃,太后看着她说道:“娴妃,宫中只有你一人用沉水香啊。”
接着素练又派人押了几个太监进来,是御膳房的小禄子和小安子等人。小禄子直言是娴妃命他给鱼虾喂朱砂,又有小安子指认娴妃向他要了好多的朱砂。皇后和太后认为不可听信一面之词,于是宣了阿箬进来查问。
晞月没想到这阿箬一进来便开始历数娴妃被太后囚禁心存怨怼,以及后来做的种种‘恶事’。看见现实版的‘农夫与蛇’,晞月实在是心凉,娴妃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眼神迷茫而哀伤。阿箬是从小陪娴妃长大的,难怪她面对阿箬的指认连话都说不出来,被亲近之人如此算计,谁能不心寒。
下面的小禄子叫喊着便触了香炉而死,仪贵人和玫贵人都上去打娴妃泄愤,场面一度混乱,茉心护在晞月面前却被晞月拉开,“无事。”看着阿箬也想‘寻死’,却被嘉贵人拦下,“你若死了就更死无对证了!”
娴妃跪下陈情,却百口莫辩。弘历无法凭此决断,只好先将她降为贵人,囚禁于延禧宫。
一场闹剧,最终也没个结果。
“主儿,您在想什么呢?”茉心看晞月都发了几天的呆,便道:“皇上说晚上会来看您,您准备一下吧?”
“不急。”晞月站了起来看了看窗前的花瓶,说道:“我是在想最近宫里的事儿都太蹊跷了,尽管所有证据都指向娴妃,但毕竟都立不住脚。”
茉心问道:“这不是人证物证都全了吗,怎么会立不住脚?”
“人可以说谎,物证也可以伪造。那小禄子嘴上惜命,但却自己寻死,这不是自相矛盾吗。还有阿箬,若是要揭发娴妃,何必拦着素练的人去搜查,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连最后寻死的样子也做的不真切。这还不是疑点重重?”晞月一一说来,茉心听了也点头道:“主儿说的也有道理啊,不过这事儿水太深了,主儿千万别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