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大赦天下,六宫也同被恩泽,得获大封。
慧贵妃有生子的功劳,由皇上册为‘慧皇贵妃’;纯妃资历深厚,儿女双全,晋为‘纯贵妃’;娴妃养育五阿哥多年,晋为‘娴贵妃’;嘉嫔晋为‘嘉妃’,愉嫔晋为‘愉妃’,舒贵人晋为‘舒嫔’,余者皆晋一级。
大封六宫,皇后刚主持完大典便回长春宫看七阿哥去了。嫔妃们只好散了,路上嘉妃听说七阿哥没睡好便疑道:“这一岁不到的孩子最是嗜睡,怎么七阿哥反而睡不好了呢?”
纯贵妃说道:“七阿哥年纪小,受不得惊吓,似乎是前日夜里一位嬷嬷撞倒了响铃,七阿哥吓得哭了一夜。”娴贵妃和愉妃听了此事互看一眼,有些纳罕,怪道皇后整日守着七阿哥,连宫务都几乎不管了。
“七阿哥在皇后娘娘肚子里没有足月,早产的孩子是格外娇贵些。”娴妃说完便拉着海兰改道走了,舒嫔也随着离开了。
“舒嫔就是那个怪脾气。”嘉妃看她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就不痛快,仗着太后撑腰行事孤僻,经常不把她放在眼里。
玫嫔听了笑道:“舒嫔为人冷僻,这性子倒和皇贵妃相像呢,嘉妃怎么不说皇贵妃怪僻呢?”
“你……”宫里人都知道嘉妃多次犯在皇贵妃手里,玫嫔就是故意恶心恶心她,生个皇子就恨不得满宫里晃悠,这不是戳她失子之心吗!
纯贵妃及时打断,说道:“好了好了,今日是各位姐妹大封之喜,拌嘴做什么。玫嫔你也是,好好的怎么能打趣起皇贵妃来呢!”皇后是中宫正嫡,皇贵妃受皇上盛宠,她靠不着皇后也就只能依靠皇贵妃了。
晞月并不管背后有人议论,整日陪着两个孩子十分满足。
“永瑄睡了吗?”弘历每晚都来看他的宝贝儿子,晞月已经习惯了,顺手指向床边的摇篮,茉心正看着永瑄睡觉。
“回皇上,八阿哥睡得熟呢。”弘历挥退了她独自瞧起来。他的儿子眉目清秀,天庭饱满,他怎么看都好。“月儿,你看永瑄是不是特别像我。”这明明是个肯定句,晞月绣着荷包不理他碎碎自语。
直到睡前在床榻上弘历才歇了会,见晞月安然地合着眼,弘历说道:“你怎么不理我?我好不容易批完折子来看你。”一副埋怨的口气让晞月忍不住反驳道:“那皇上进来之后是看永瑄多还是看我多呢?”
弘历不好意思笑了笑,“这不是之前没怎么看他想补偿一下嘛。”晞月生产艰难,足足坐了双倍的月子才缓过来些,弘历心疼得几乎日日守在她身边,甚少关注永瑄。现在孩子已经两个月都长开了,简直就像是当年小璟瑜的翻版,弘历怜心大起,便每日有事无事都要抱一会儿。
“皇上已经够宠永瑄了。”晞月想起弘历在孩子出生后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想了一天的名字那模样就觉得好笑,他的儿子很多,却是第一次那么郑重其事。
‘瑄’字意为祭天的玉璧,这样的期许都与嫡出的七阿哥并肩了,宫中的孩子荣宠太过也不是好事。
弘历点着她的鼻子摇了摇头,说道:“我说过,我们的孩子要得到最好的,这些不过尔尔。”她的身上总带着一股馨香,弘历慨叹道:“月儿,你拼命为我生下璟瑜和永瑄,教我如何不疼爱他们呢!”
晞月心上一暖,手中摩挲着弘历指间的茧子,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作为她孩子的父亲,弘历真的是在尽他全力爱护他们的孩子。
璟瑜两岁多便被他抱在怀里认字,三岁便带着她练字,五岁就破格进了尚书房与皇子们一同读书。璟瑜性子顽皮打破了养心殿多少物件他都没怪过她,璟瑜与和敬公主起了争执,他立马便为她主持公道。饶是和敬公主受宠也被罚去安华殿思过三月,又叫了嬷嬷前去‘教养’,连皇后都无法过问。
这些晞月都记在心里。
七月初七,人间七夕。鹊桥织女,情人相依。
月光温柔,弘历拿出新打的首饰送给晞月。这是一朵白玉清莲累丝簪,弘历知道晞月不爱繁复的首饰,特意选了最简单精致的式样。
“真好看。”晞月看了几下便让弘历给她簪上,“皇上这是‘女债父偿’么?”璟瑜上次跌碎了她喜欢的羊脂玉梅花簪子,弘历说过要赔她一支新的。“虽然朕答应璟瑜帮她还你一支,但这支不是。”弘历笑道:“这是七夕节的礼物。”晞月笑而不语。
“过段时间宫中大事不少,皇后生产后亏损的厉害不能主持,你也是需要好好调养的费不得心神。纯贵妃又性子莽直担不起,朕打算让娴贵妃协理,你觉得如何?”
晞月说道:“这些事,皇上做主就是。娴贵妃做事妥帖,是个合适的人选。”弘历道:“这不是怕你这个小妮子吃醋吗,和你说清楚也免得你别扭。”晞月难得没有反驳,她也自知自己的性子有些变了,她不知是好是坏,但弘历却乐见其成,时常迎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