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住了,你是朕的四公主,没有人可以把你从皇阿玛身边带走。丰升额身手不错,让他去战场上历练也是锻炼他,要娶朕的四公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大军离京,后续的事务弘历交托一部分给永琪和永瑄。永瑄虽然年纪小,但是勤学苦练多年,处理起政事来条分缕析,问事情也是追根究底,下面的官员都渐渐不敢随意敷衍,又有永琪帮衬,朝中财税等事务很快理出了眉目。
这日,永琪终于早早结束公务,回到了贝勒府。西林觉罗氏今日进宫去陪海兰说话,于是在饭桌上说起六公主和太后的病情。
“太后那边还好,太医开过药后已经好多了。只是六妹妹那里总是反复咳嗽,一口气倒不匀,小脸憋得通红。皇额娘心疼得紧,命太医去选一些合适的蜂蜜,说是治气喘有用。”
永琪停住筷子,问道:“我记得咱们府里之前有有几罐别人送来的野蜂蜜,你记得让人那进宫去给太医,看看有没有用。”
“贝勒爷放心,我早已派人送去了。”
“那就好,这些事有你在我很放心。”懋仪笑了笑,问道:“贝勒爷今日去书房那里安置吧,东西已经备下了。”
“为什么?”他无事一般都在正屋安歇。
“妾身身子不方便。”懋仪说得较为含蓄,永琪心思细密,一下子听出话外之音,又兼她神态有异,便道:“你是……有身子了?”
懋仪缓缓点头,道:“今日在宫里太医诊脉,已经快两个月了。”
永琪脸上渐渐泛起温柔的笑意,伸出手拥住她。
“谢谢你,懋仪。我很高兴。”
慈宁宫外的桂花树开了又开,恒娖摘了些做成桂花蜜,让人送去了承乾宫,随后进去侍奉太后汤药。
太后斜靠在枕上,恒娖递了蜜饯过去,道:“恒媞妹妹还没好全,额娘怎么反而又病了呢?谢家已经来人说了,恒媞妹妹生了一个女儿。”
“他们家怎么说?”
恒娖知道什么意思,便道:“皇额娘放心,皇兄已经封恒媞妹妹的孩子为固山格格了,谢家自然不敢怠慢。”
太后放心地点头,后想到承乾宫那位许久没来请安,便问:“璟瑶那边怎么样了?”
“我昨日刚去承乾宫看过,孩子看着气色好些了,喘的也少了,太医说之后好好养着便可,皇嫂也能放下心了。”
“不枉你皇兄皇嫂整天围着璟瑶转,还好这孩子也是有福气的,半月的工夫也好了。恒媞也好了,那你呢?”
“皇额娘指的什么?”
太后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心里藏的人既然不可能就该放下了。你还这么年轻,有大好时光还没过,怎么能就心如枯井一般自暴自弃了呢!”
恒娖撇开头,低声道:“儿臣并未自暴自弃,这是不愿再委屈自己,也不想皇额娘为我操心了。”
“如果哀家给你找一门不会委屈你的婚事呢?”
“不会了,不会再有像高将军这样的人。我不愿意强迫他,也不想自己将就,若是婚后不顺遂,也是蹉跎彼此光阴罢了。”她想得很清楚了,经历了十几年的颠沛流离,她只想安稳度日,如果不能和那人一起展翅高飞,那就做檐下的燕子吧。
“恒娖,你将来就不会后悔吗?”太后想起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深感缘分二字难得,能不能有结果也要努力了才知道。
恒娖伏在太后怀里,轻声道:“不后悔。”
大军离开前,她站在城头遥望这那个熟悉的背影,人群中高见阳身长挺立,哪怕是在丰升额这个年轻人身边也丝毫不减。她看见了那人回头的一眼,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心想那不可闻的心思都留在了准葛尔的大草原上,应该随风而逝。
转眼出征的军队已经出去四个月了,璟瑜要了解丰升额的消息也只靠奏章上的只言片语。心情燥郁时她通常是跑马去的,晞月也不拦着,只盼她能心情开阔些,便随便她在外头野去。
“驾!”璟瑜挥起马鞭驰骋在空荡荡的马场上,原本极为广大的地界现在在璟瑜眼里显得十分逼仄,心中更是气闷。为免受伤,她跑了几圈就出了马场,打算去御书房练字静心。
铺开纸一笔一笔,发现自己写了一个‘丰’字。唉,璟瑜纠结不已,说好的让他放心,结果自己是放不下心的那一个。
星旋收起墨砚来,道:“公主不如回承乾宫吧,左右心里乱也练不进去,去陪六公主玩玩也好解闷。”
璟瑜听话地随星旋去了,正碰上几位宝华殿新来的高僧,怪道:“近日宫里有人做法事?”
“这些是皇后娘娘请来的特意为前线战事祈福的。”星旋笑道:“公主不是担心未来额驸的平安吗,不然也去求一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