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六爷摸……那就好了。
“方伊池,不去攀你的高枝儿,倒来抢我的客人?”一声娇嗔打断了他的幻想,客人的手也顿在了半空中。
“让让。”来人拨开人群,也穿着旗袍,婀娜多姿地扭到他身边,用肩膀撞开客人的胳膊,轻蔑地勾起唇角,“哟,还真是你。”
“前几天听说你勾搭上了六爷,还真当你成了飞上枝头的凤凰,今天一瞧,嚯!泥地里的就是泥地里的,给你根梧桐枝儿,你也变不成凤凰!”
舞厅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嘲笑声。
忽然有一道声音插进来:“说什么呢?这么好笑,也说给我听听。”
贺作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懒洋洋地靠在门边,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舞池里的人。
“六……六爷!”原本还在笑闹的客人傻了一半,剩下的僵在原地,谁也不敢动弹。
轻缓的歌曲从留声机里流淌出来,贺作舟像是没发现自己造成的影响,又问了一遍:“刚刚说得不是挺开心的吗?我一来就哑巴了?”
贺作舟说话间,视线落在了方伊池身上。
其实贺作舟早就来了,也听见了屋子里的嘲笑声,他原本想看看小祖宗仗着自己的名声把人骂回去,却不料,方伊池压根儿就没打算反驳,是要吃哑巴亏呢!
这怎么得了。
方伊池能忍,贺六爷不替他忍。
此刻有人反应过来,殷勤地要为贺作舟点烟,但是直接被贺作舟推开了。男人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吊儿郎当地晃到方伊池面前:“说说吧。”
他想听方伊池撒娇呢。
但是方伊池仅仅是缩了缩脖子,还把身上的衣服攥得更紧。
倒是另一个服务生先开了口:“六……六爷,您来了?”
贺作舟盯着方伊池,随口应了声:“嗯。”
“我们……我们在……对了,我们在说方伊池呢!”服务生眼睛一亮,“您可是不知道,这方伊池以为自己能进了贺家的门,在我们面前嘚瑟呢!”
“是吗?”贺作舟叼着烟,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
方伊池的心跟着抖了一抖。
明知有人在颠倒黑白,他却没有解释的心思。
解释了又有什么用?刚刚帮贺六爷扶鸟的时候,贺六爷的反应不就说明了一切?
人家只是好心,压根不会包服务生玩儿。
“是啊,还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呢,您说好笑不好笑?”
大概舞池里的人都觉得好笑,嘲弄声再次响了起来。
方伊池杵在原地,像被一盆又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彻底没脸去看贺作舟了。
贺作舟嚼了两下烟屁股,见他真的不打算跟自个儿撒娇,哭笑不得,摇着头叹了口气,然后猛地扬起下巴:“都笑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