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义不住的点头,“少侠的问题,小的知无不言。”
岳子豪心中暗笑,看来钱压奴婢手,艺压当行人这话一点不假,过去这赵玄义统帅崇郁大军是何等的威风,如今却在我面前摇尾乞怜,真的是让人感叹啊。
赵玄义随着岳子豪和洛心来到郊外一处树林中。岳子豪上下打量一下赵玄义,浑身是伤,满脸是泥,衣服破旧不堪,头发多日未洗都打柳了,胡茬长出老长,若不是被斗篷斗笠遮住身体看上去和要饭花子无异,哪还配得上毒手书生的称号。
“我来问你,熊家还有锦绣堂到底有什么阴谋,当日为何要攻打郁州。”
赵玄义毫不隐瞒将所知一切和盘托出。
原来正如岳子豪以前得知的那样,东王唯尊起了谋反之心,要篡夺四帝唯贤的皇位,于是名为保护皇城,实际调动人马将皇城团团围住。这唯贤也是一代明君,岂会看不出唯尊的诡计,于是也在暗中调动自己的势力集结在皇城边,这样,皇城外的军队南北对持各占一边。
这样一来,唯尊也是有所顾忌,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又不甘心一直这样下去,于是开始调集江湖的势力。其中最大的助手就是熊家,锦绣堂便是熊家的一个情报机关,四处网罗天下高手并且暗中帮助唯尊铲除异己。他们头一个盯上的就是郁州,因为华郡王握有重兵,在周围的州郡中威望颇高,而且对唯贤忠心耿耿,若是东王起兵造反,华郡王势必带兵相助,所以锦绣堂便派下重兵以匪徒的身份攻打郁州。
听了赵玄义所言与自己所知基本吻合,看来他没有撒谎。
岳子豪继续问道,“这锦绣堂实力如何?”
“锦绣堂虽然赶不上熊家强大,但也是不可小视,其中轩辕榜上一百名以内的高手有一人,一百名后的高手有九人,其中胡赟和吴迫已经身死,我又流落于此,所以现在还剩下六人。”
“那你又如何落得这番摸样?”
赵玄义长叹一声,“那日崇郁边境一战,我眼见你凭一人之力灭掉数万崇郁大军,于是不敢恋战临阵脱逃,很快就被熊家人知道了,熊家本部便派下熊刚捉拿与我,我每天都过着东躲西藏的生活,可最终还是没有得以脱身,熊家纪律严明,若回去之后恐怕难逃一死。”
“既然这样,你接下来打算如何?”
“若少侠不嫌弃,我赵玄义愿追随少侠身旁,从今往后改过自新,步入正途!”
岳子豪闻听陷入了沉思,自己没和赵玄义共过事,对他一点都不了解,如果他是真心追随自己,那自己身边便多了一个得力的助手,但若此人心怀鬼胎,那可当真是在自己身边埋下祸根了。经过一番心理挣扎,岳子豪一咬牙,心想,现在有洛心在身旁我何必忧虑,若是他当真阴险狡诈,那么再收拾他也不迟。
想到这,岳子豪便对赵玄义说,“若赵兄看得起我,那从今以后咱们便是兄弟,日后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赵玄义听了这话,眼圈湿润,“岳少侠能不计前嫌,当真是肚量过人,我赵玄义当初是各为其主,所以办下这些错事,不过你放心,今后我一定与锦绣堂划清界限,重新做人。”
岳子豪点点头,“既然这样我们不如结成异姓兄弟你看如何?”
赵玄义自是高兴非常,岳子豪帮他破开铁铐之后,二人便堆土为炉,插草为香,对天盟誓,结为兄弟。赵玄义年长,所以是哥哥,岳子豪是弟弟。
之后,岳子豪又向赵玄义介绍了洛心,当听说眼前的盲女就是鼎鼎大名的光明玄女时,赵玄义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难怪她能一招秒掉了熊刚,还好自己识相,不然下场可能还不如熊刚。
至此之后,岳子豪身边又多了赵玄义,两个轩辕榜高手在其身旁,这阵容无论哪个势力都不能小视。
这一日,三人终于来到了雄州地界,此时天光渐暗,虽然岳家近在咫尺,但是夜间赶路多有不便,岳子豪手搭凉棚向远方眺望,只见前面炊烟袅袅,似乎是个村庄,于是三人加快脚步进了村子。
等来到村口,岳子豪就皱起了眉头,只见这村子荒凉无比,不少房屋已经倒塌,村中连一只牲畜都看不到,家家关门闭户一片的死寂。
“不对啊,这村子我来过,那是相当繁荣,如今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
三人踏入村庄,来到一户炊烟升起的院子前轻叩宅门,“请问有人吗?”
只听得屋内传来了碗打碎的声音,紧接着一阵忙乱,好半天屋门敞开了一条缝,一只眼睛顺着门缝不停的张望,“谁啊?”
“过路的,因为天色已晚,想在您家借宿一宿,希望行个方便,哪怕在柴房将就一晚也成。”
这人看到外面站着三个人,一个相貌俊美,另两个人衣衫褴褛如同乞丐,这才放下心来将大门打开。
只见开门的是一个农家大嫂,身着农家的服装,看上去十分的淳朴,“你们进来吧,后院还有一间柴房,若不嫌弃就在那将就一晚吧。”
三人随着农家大嫂进了屋,只见屋内一张土炕、一个灶台,一张小桌,两把椅子,其中一把还少一了条腿用青砖垫起,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土炕之上还躺着一个婴儿,许是听见众人的脚步声,哇哇的哭个不停。大嫂连忙抱起婴儿,“小冤家,整天就知道哭,在哭的话休怪为娘不给你饭吃!”
婴儿如同听懂了大嫂的话一般,哭声戛然而止,大嫂放下婴儿,来到灶台之前,盛了几碗粥,端到岳子豪等人面前,“几位,招待不周,这里只有农家饭菜,你们将就吃一口吧。”
“多谢大嫂!”三人端过碗来,岳子豪一看,手中的碗又脏又旧一边还缺了个角,碗中的粥不如称为糠更为形象,表面上还漂着几片烂菜叶子。岳子豪一见就咧起了嘴,自己出身富贵,即使落到三仙观的洞内吃的也是大白馒头,这种食物,他可是连见都没有见过,但是转头看到洛心和赵玄义毫不迟疑的一饮而尽,他也只得捏着鼻子灌了下去,喝下去之后呛得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此时,婴儿又开始啼哭,大嫂没办法连忙抱起来哄着。岳子豪不禁问道,“家中怎么只有你和这几个月大的婴儿?大哥到哪去了?”
大嫂一听,眼泪忽然淌了下来,“哎,别提了,我们家里那口子,前几日被人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