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曲清幽又摸了摸她的头顶,抓起一把鱼食撒到池塘里,顿时就有无数的锦鲤游了过来争抢着那鱼食。
曲清幽与福寿公主在那小亭子闲话了好一阵子,才看到林贵妃那娇小的身子穿过花园,准备从侧门离开椒房宫,看来罗皇后已经放她走了,她忍不住打量了几眼这林贵妃,看她斥责了宫娥几句,可见脾气也大得很。
福寿公主道:“这林贵妃现在在宫里可嚣张了,听说父皇很宠她,过些日子还要加封呢。”
“贵妃已是皇后娘娘之下的极限了,还能再加封什么?”曲清幽不解地问道,看来永安帝很宠这个女人。
“给她的妃位上再加封一两个尊称,让她更尊贵一点呗。”福寿公主撇道,“母后还活着呢,她想坐上后位那是不可能的,母后也不会让她得逞的。”
曲清幽看着这个真心维护母亲的孩子,其实皇宫也不是那么冷,不再聊这林贵妃,而是又与福寿公主开始喂鱼。
自从赵秩出京了之后,定阳公主的神情未免有些萎靡,想去皇陵看看他,但又怕惹来闲话,惟有等过些日子再去才妥当。她正从永安帝的御书房出来之际,正好见着林贵妃的轿辇抵达宫殿门口,遂笑道:“林贵妃倒是来得勤。”
林贵妃下轿道:“定阳公主要回去了吗?皇上宣我伴驾,我又怎好推却?本应早点过来才是,谁知皇后娘娘却刁难我,偏让我在殿门口等上两个时辰。不就是要侍候皇上起晚了,没来得及给她请安,她就这样为难我?”娇滴滴的语气中满是抱怨。
定阳公主真的是不明白这个女人除了长相与柳皇后相似以外,性情是差之十万八千里,这个女人太造作了,扯了扯脸皮道:“皇后娘娘是中宫之主,后宫嫔妃给她问安是皇宫里千古不变的规矩,林贵妃还是忍忍吧。对了,你刚刚不是说皇兄宣你吗?你还不赶紧去?免得皇兄久等。”
林贵妃这才急了起来,赶紧道:“公主,那我们以后再聊。”说完,急忙朝御书房而去。
定阳公主看了看那有失礼仪的姿态,心里颇为鄙夷,真不知道皇兄从哪找来这么一个东西?居然还打算给她加封为皇贵妃,想想都可笑,刚刚在御书房里她就大力反对,大夏没有皇贵妃这个妃位,皇后之下就是贵妃,再下来就是贤良淑德四妃。
跟在定阳公主身边的心腹小声道:“公主,皇上现在这么宠爱林贵妃,万一她生了个皇子出来与大皇子争宠,那就麻烦了。”
定阳公主眯着眼道:“皇兄不会这么愚蠢的让这个女人生孩子的,他爱的是柳皇嫂,所以对秩儿的宠爱是不变的。”然后又看向了椒房宫的方向,“我们什么也不要做,罗皇后比我们更不想看到林贵妃怀孕。”
“公主言之有理,只是看刚刚林贵妃的样子,似乎有拉拢公主的嫌疑。”
“她若想要与本宫合作也得看看她有什么优势,谁知道皇兄对她的宠爱能到几时?搞不好过段日子新鲜感一过就撇下她了呢?”定阳公主道,对于这个出身低微的林贵妃,她还是颇多鄙夷的,皇兄对她的宠爱只是因为她的相貌神似柳皇嫂,这样的爱太没有保障了,可这个蠢女人现在得宠却不知道收敛一点,在宫里嚣张得很,她冷笑一声,“有罗皇后对付她呢,我们就隔岸观火。”
“最好能坐收渔翁之利。”心腹之人笑道。
定阳公主笑了笑坐上轿辇准备返回府邸,“对了,给大皇子的东西送去了吗?”
“公主放心,都送去了,大皇子身边也带了侧妃去的,生活上肯定是没问题的。”
“那就好。”
离罗梓桐出阁的日子越近,曲清幽就越不得闲,常要挺着个肚子吩咐下人把该备的都备好。唐夫人也不再龟缩在自己的院子里,毕竟是小女儿要成婚了,成婚前三天的安床,她也亲自去了,现在就等送嫁妆和成婚当天了。
明儿个就是送嫁妆了,曲清幽一一清点嫁妆,有疏漏的就赶紧补上,唐夫人更是两眼紧盯着,惟恐这儿媳妇会在这节骨眼出什么花招,看得曲清幽频频摇头。
“都清点完毕了,婆母看看可还有什么要添上的?儿媳妇好命人补上。”曲清幽把单子递给唐夫人。
唐夫人看了半天,知道没有疏漏的,所以没接过单子,喝了口茶水,道:“你看着办好了,毕竟现在是你当家。”
曲清幽听着她那酸溜溜的话,也不大在意,既然不看,那她就收回来,递给一旁的管事婆子,吩咐好这嫁妆都要看好了,别在第二天有疏漏的,管事婆子都一一应了,唐夫人这才板着一张脸由丫鬟扶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忙完了一些琐事后,曲清幽方才得闲,喝了碗牛奶,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尚好,不算太热,起身道:“我们慢慢地踱回去吧。”
鸾儿急忙去扶,“二奶奶身子重,还是坐车的好。”
曲清幽笑道:“没事,现在才四个多月就紧张成这样,到八九个月时岂不是连门都不给出了?孕妇就要多动动才好生。”
曲清幽带着鸾儿等丫鬟慢慢地从那正堂旁边的抱厦间踱回爱莲院,路过府里一处的凉亭,这亭子不大,但是坐在其内倒是能看到府里不少的美景,此刻正有几名少女在那儿做画做诗,她定睛一看,居然是那殷家的几位姑娘,当然还有府里几位未出阁的女孩。
曲清幽笑着走过去,“大家都这么好兴致在这儿做诗做画呢。”
罗梓桐还有两天就出阁了,并没有多少新嫁娘的害羞,上前扶着曲清幽坐下道:“殷表妹说要做诗做画,我们又怎好推却,这不大伙儿选了这么一处景观坐下准备一展长才。”
正在做画的殷雅诗把画笔放下,然后笑着道:“快来看看我画得如何?咦?二表嫂怎么也有兴致过来走走?我本想着我们这些雅兴的事二表嫂没什么兴趣,所以我也没邀请二表嫂前来。”
她这话一出,除了殷家姑娘之外,罗府里其他的姑娘都有些不大高兴,这些天光看着这殷雅诗显摆,会画几幅画写几首诗有什么了不起?现在居然敢讽刺曲清幽只是一个俗人。
殷雅兰是庶出的姑娘,惯于看人脸色,一看就知道罗府的姑娘不满刚刚这嫡姐说的话,侧眼看了一下曲清幽,她倒镇定地坐着,脸上仍能挂着合体适当的微笑,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忙道了一句:“若早知道二表嫂有此雅兴,我们早就把您请来了,人多一点大家也更热闹一些。”
殷雅诗原本颇有些挑衅地看着曲清幽,但一听这庶妹的话,瞬间狠睇了一眼庶妹,要她多事?
罗梓桐与这殷表妹相处了几日,也算是把她的性子摸熟了,冷笑道:“殷表妹这话差矣,我二嫂可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呢,去年踏春时的斗诗斗画可是博得众人的称赞,我到现在还记得当时二嫂做的诗: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去绿水绕。枝上柳棉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殷表妹给品品符不符暮春时节的景致?”
罗梓檬也接口道:“若我没记错,那幅诗画后来还让定阳公主收藏去了。”
“就是,我记得当时这首诗还流传了一阵子呢。”罗府其他的姑娘都附和道。
曲清幽仍是一派闲适地笑道:“都是些雕虫小技,画着来玩的,诗也是做着来玩的,倒是难为大家仍记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