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侧间单独请安,梁忆瑾就觉得不对。大楚国力昌盛如斯,但它的君主浑身上下无不诉说着颓丧和凄凉。
文治帝像一棵正值壮年却从中枯萎的柏树。
此刻,他貌合神离地坐在太后和皇后中间,却同这两人或者说同所有人之间都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这个王朝最有权势的人,最至高无上的象征,此刻却是如坐针毡,度日如年。
更让梁忆瑾不解的是,这样的场合后宫里什么样的小人物都挤着跑来露脸,彦卿的生母温贵妃依旧没有出现,也没有人一个人问起她,大家好像非常默契地将这个人遗忘了。
殷家的人一个个都红光满面的,特别是安国侯殷俭荣,一身暗红色的衣袍,领口处压着金色的花纹,富贵又喜庆。他送给太后的寿礼是一块两人高的寿字石,据说是从太湖运来的,巧夺天工,远远看去的确是个寿字。
旁人的寿礼都悄无声息的摞在一旁,偏偏这块石头摆在堂厅的正中间,颇有些喧宾夺主的意思。
宴席刚开始没多久,就见魏琬琬手抚胸口由婢女扶着从后殿出去了。
许是吃坏了东西,梁忆瑾猜测。
容不得她多想,这边殷俭荣端着酒碗恭恭敬敬地朝着彦卿而去。他俯身在彦卿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彦卿下意识看了梁忆瑾一眼,起身同殷俭荣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就要有一段特别刺激的剧情啦
好激动
第18章私会
周围一切如常,彦卿看过来的眼神中也并无异样,可梁忆瑾就是莫名其妙的心慌。
她手腕一转,将没喝完的半盏茶泼在了身上。
&ldo;翁主没烫着吧?&rdo;芊儿忙用帕子将茶叶抹去。
梁忆瑾歉意地笑笑,&ldo;瞧我这不中用的,陪我去偏殿更衣吧。&rdo;她抖抖衣衫站起来,身前的一大片的水渍很是明显,耳边传来殷曼易的轻嗤声:&ldo;笨手笨脚的。&rdo;
梁忆瑾抿抿唇角,害臊般加快了步伐。
出了门,四下里都没瞧见彦卿的人影,也不见魏琬琬。梁忆瑾往偏殿里打了个转儿然后从侧门出来,沿着太液池漫无目的地走了一圈。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找什么,但她心里慌得很,即便是毫无意义的兜圈子也比坐在里头强。
&ldo;翁主您怎么了?这帕子都快被您揪得抽丝了。&rdo;芊儿轻轻摁住梁忆瑾的手。
&ldo;哦,&rdo;梁忆瑾放过了手帕,又随手揪了一片树叶,在手指尖撕成碎末,语气隐隐的有些焦躁:&ldo;你说安国侯叫了王爷去,会不会与我有关?&rdo;
&ldo;不是说安国侯对王爷一向殷勤嘛,兴许是为着别的什么事儿呢,翁主为什么这么问。&rdo;
&ldo;或许是我多心了,&rdo;梁忆瑾缓缓地吐了口气,在池边找了个块石头坐下,轻叹道:&ldo;但愿我是自己吓自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