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清冷的声音带着莫名的语气,明明是疑问句却说成是肯定句,他有些发怔,好熟悉的声音,好陌生的语气。
是谁?
他迷茫地转过头望去,造型优雅的白色欧风凳上,金发的少女姿态端庄优雅,端着一杯还隐隐冒着热气的红茶似笑非笑地看着病床上的他。
‘拉斐尔……姐姐?!’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声音来。
怎么会是拉斐尔呢?
他现在在哪儿?
手上有伤,那他之前是在干什么?
拉斐尔看着躺在那儿的棕发少年再度迷茫地抬头望天,几乎是转瞬之间,那少年好似想起了什么一样,原本清澈的紫色瞳孔骤然一缩,被浓浓的阴霾充斥……
“哦?已经醒了啊?看来比预期的恢复状态还要好!”从花圃外走进来一位穿着白大褂的黑发女子,看着已经清醒的棕发少年,做了几个基本检查,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然后顾自在手中的表单上记录着什么,感慨着。
“你真是命大啊,在这么厉害的爆炸中也能活下来,而且这恢复力也真是惊人!就算是提前脱离了爆炸点也是很令人吃惊,我该说真不愧是……”
“公孙。”拉斐尔微笑着打断了黑发女子的絮絮叨叨,“既然基拉已经醒了,就去通知拉克丝过来吧,我也要离开了。”
“是,拉斐尔小姐。”公孙南识趣地住嘴,收拾东西离开。
棕发少年——基拉还是顾自注视着头顶的天空,萦绕眼底的是可见的痛苦与懊悔。
“基拉。”拉斐尔放下茶杯,走到少年身侧,大片阴影遮住了少年的头顶,但是少年仍旧是没有一丝反应,拉斐尔也没有在意。
“看你的样子,你应该记起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吧?”
基拉紫色的眼睛里瞬间又舀满了深谙的色彩。
他怎么会不记得?
在奥布远远地告别父母离开后,一入公海,来自扎夫特的攻击就不期而至。虽然他早就预料到这一点,从在奥布遇见便装的阿斯兰后就意识到的这一点,但是最后的结果,还是那样令他心如刀绞。
苍蓝的海水在他眼中,映成了杀人的血红色。
托尔,托尔,是他最好的自然人朋友啊!别人都因为他调整者的身份畏惧鄙视他,只有托尔,带着他的青梅竹马米丽雅莉亚,在第一时间用他们的热情与善良,感染了自从与阿斯兰分别后就变得更加孤僻的他……还有米丽雅莉亚,没有了托尔,她该是多么悲痛欲绝啊!
她和托尔从小一起长大,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就是托尔,托尔几乎就是她的一切,没有了托尔,她该怎么办啊!?
还有阿斯兰……想起这个他曾经最要好的童年好友,基拉的内心不知道是悲是喜,那曾经最美好的过往,他只稍稍想起一点,名为泪水的液体就从他的眼角不断滑落。
“我……是怎么?”基拉沉默许久,还是哽咽着出了声。
“你?”拉斐尔微妙地笑笑,“估计是命大吧,我委托的雇佣兵正好经过你们决斗的小岛的附近,因为我的委托中有涉及你们的机体,所以顺便的,在你们的机体自爆后去查看了下,看到了脱离机体还有一口气在的你,就顺手把你带到了附近的马尔基奥导师家……”
“我……阿……”
“感谢导师吧,基拉。”拉斐尔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他将你带来PLANT,拉克丝同意负责照顾你,我不会违背他们的意志。”
“你那位地球人朋友驾驶的机体坠毁在奥布势力范围内,我的人去查看时没有发现遗体……但你不要抱希望,我的人说了,驾驶舱内的失血量几乎超过了一个自然人能承受的范围,而且坠毁途中人掉落下去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机体已经破损成那个样子。”
基拉不言,只是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
“顺便告诉你件事情吧。”拉斐尔还是似笑非笑的样子,“知道追击你们的克鲁泽小队的资料吗?阿斯兰你认识,不过你应该不知道吧,他是最近上任的PLANT议长帕特里克·萨拉的独生子。”
“迅雷你还记得吗?应该记得,就是被你腰斩的那架机体,它的驾驶者是尼高尔·阿玛菲,PLANT负责军工的阿玛菲议员的独子,在他MIA后,议员从中立派生生转成了激进派。同样,决斗的驾驶者,伊扎克·玖尔是激进派艾萨莉亚·玖尔议员的独子,暴风驾驶者迪亚哥·艾尔斯曼,是负责情报的艾尔斯曼议员的独子……这下,你应该明白了吧,这样一支几乎是PLANT贵族子弟组成的队伍,因为你的战斗,让PLANT的高层对地球军充满了憎恶,新的战火的燃起,是不可避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