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两人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但奇怪的是,每当两人就要倒下的时候,体内又会有新的内力生成,疑惑之下,雷蓦然不禁怀疑是那碗怪汤在起作用。就在这样仿佛无止无尽的折磨下,天渐渐黑了。
雷蓦然和萧术身上的衣衫已经湿的往下滴水,严重脱水的两人完全凭借着一股意志力强撑着,但雷蓦然自己清楚,她的情况,可能连半柱香的时间都支撑不了,而萧术,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整个过程中,萧术一直有意无意的承担了大部分的内力支出,对于他,雷蓦然是十分感激的,没想到看上去文文弱弱的萧术竟然如此男人,雷蓦然心中暗暗记下一笔,今日的恩情,来日必然要偿还,这是她来到这片大陆后,欠下的第二笔人情债。
而就在萧术支撑不住倒下之后,门“吱呀”一声开了,那老头走了进来,凑近炉子看了一眼,笑了,他后退两步,一掌拍在雷蓦然的背上,紧接着一股强大无比的内力便以雷蓦然为载体直冲向那炼化炉,火光顿时前所未有的耀眼。
“噗!”一口鲜血喷出,透支过度的身体怎承受得了这磅礴的内力?在晕倒的前一刻,雷蓦然隐约看见那陨铁……似乎已经融化了。
春风徐徐,夜黑风高,小小的村庄里,忽慢忽快的打铁声响了一夜。
萧术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玉娘那焦急的面庞,他想说话,可一开口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玉娘转身倒了杯水,扶起萧术,柔声道:“别急,先喝口水。”
萧术接过茶杯便大口大口的牛饮,直到连续喝了五杯茶水,才感觉自己真是活了过来,一开口就是无比急切的语气:“大姐,雷蓦然呢?她怎么样了?”
玉娘一愣,道:“她没和你在一起,你们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弄成这样被丢在大门口的?”
此话一出,萧术顿时感到晴天霹雳,大脑一时间无法再思考,一个起身就从床上翻滚了下来,玉娘见状立刻将他扶起,此刻也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她毫不犹豫的说道:“你先好好休息,我替你去雷府看看。”
到了雷府,玉娘以探亲的名义直接见到了柳梓,却意外的发现柳梓身边还跟了一个貌若天人的男子,她不由诧异的看向他,眼中满是疑问。
柳梓看了一眼身旁的霍仇,叹了口气道:“他是小姐的保镖,叫霍仇。”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带过了关于霍仇的事,随后一脸担忧地问道:“玉姐,你怎么来了?”
“你们小姐可有回来过?”既然柳梓不排斥那男子旁听,玉娘也就不绕弯子,直接问了出来。
柳梓立刻摇了摇头,道:“没有,我正想去你那呢,小姐自昨日独自出门后,就一直没回来过。”说罢她小心地看了一眼霍仇,被他一瞪,立刻垂下眼帘。
玉娘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霍仇,将疑问先放在了肚子里,开口道:“今儿一大早店刚开门,我就看到你五哥昏迷在大门口,全身内力亏空,人也处于极度虚脱状态,之前刚醒来,就要冲出去找雷蓦然,我看他身子太虚,就自己出来找了。”
柳梓皱起了眉头,霍仇见她婆婆妈妈的样子就是一声怒斥:“你家小姐失踪,你这贱奴倒是悠闲!”
玉娘见柳梓无端被骂,不禁有些气愤,“你凭什么骂她?雷蓦然失踪也不是柳梓的错!”
“算了玉娘,如今最重要的还是找到小姐,听你那么说,小姐此刻怕是凶多吉少……”柳梓明显有些惧怕霍仇,呐呐道,却不想这句话也触犯了那男人,只见他突然沉下脸,语气是风雨欲来的平静:“你说什么?”
“我……瞧我这乌鸦嘴!”柳梓立刻反应了过来,“小姐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哼!”霍仇嫌恶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一闪身,人就消失在了原地,轻功造诣之高让玉娘顿时正色起来,“梓儿,他到底是谁?雷蓦然身边怎么会有这等高手?还有……你为什么这么怕他?”
柳梓绞着手中的帕子,咬唇道:“他是自己找上门要给小姐当保镖的,其他的……你就别问了。”
玉娘眼神闪了闪,这柳梓可以说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人,有些什么坏毛病,她这个当义姐的怎么会不知道,想到刚才那男子卓越的容颜和气度,玉娘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她这个义妹,怕是老毛病又犯了……
霍仇一离开雷府,就去找了穆曜。
“你立刻派人去找雷蓦然,三天内要把她给我找到。”霍仇见了穆曜就吩咐道。
穆曜略一犹豫后,点了点头,心中却是越来越感到疑惑,主子从来都视女人为玩物,这次怎么竟对一个人人口中的废物如此上心?
“你还愣着做什么?”霍仇见穆曜一动不动,不由皱起了眉头。
“是!属下这就去办。”穆曜再不敢耽搁,咽下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转身就去办事了。
独留下霍仇一人站在这山顶豪宅望着远处景色发呆,响起柳梓所说的那老头,半响后好看的唇角勾起一抹淡笑,“雷蓦然啊雷蓦然,你若就这么死了,那我可就真是看错你了。”
似乎是应了霍仇的这句话,正当霍仇和玉娘等人都在寻找雷蓦然的时候,雷蓦然却被迫在一处她完全无法走出的地方挥汗如雨的练着功,自从她醒来以后,就看到那老头笑的不怀好意的看着她,他告诉她,他姓曹,从今往后,他就是她的师父,不管她愿不愿意,都不可以改变。
而自那天以后,曹老头便每日都逼着她练功,白天累的像死狗,晚上还得做菜给他吃,她记得很清楚,当他第一次尝到她做的料理后,那一双老眼足足亮了五分钟,随后便打了鸡血似的将三菜一汤风卷残云般的一扫而光,留给她的只有一些残留的汤汁。
太阳落山了,身上衣衫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无数次的雷蓦然认命的叹了口气,又到该做饭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