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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页）

夏父抬起头，手扣扣桌子，说：&ldo;趁你妈还睡着，我们爷俩说说话。&rdo;

夏飞坐下，想半天蹦出一句：&ldo;这气氛，有点像我考试没及格，让你给我试卷上签字。&rdo;

&ldo;你有没及格过吗？&rdo;夏父摇摇头，有点感慨，&ldo;夏飞，你一直都很优秀，从小到大没有让我和你妈操心过。我们甚至觉得你的听话是理所应当，反而忽略了很多，对你的关心也少了很多。夏飞，说实话，你怪爸妈吗？&rdo;

这和夏飞预想的谈话内容不一样，他从惊讶里回不过神来，反驳说：&ldo;从来没有。&rdo;

夏父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脸色缓和许多，他说：&ldo;爸爸不支持你们在一起，如果有选择的权利，我永远都希望你选择大部分人会走的人生道路。&rdo;

夏飞说：&ldo;爸，你说的大道我只能一个人走，我可能花上一辈子还是被困在路中间。但那条很窄的小路，会有一个人和我一起走出去，走到很多人去不了的地方。&rdo;

夏父攥紧手上的报纸：&ldo;夏飞…人的想法不是永远不变的，爸不想你到时候后悔。&rdo;

&ldo;爸。&rdo;夏飞握住夏父的手，抽出那张报纸，小心地摊平，&ldo;可是，我也不能让那个时候的自己对现在的我失望。&rdo;

夏父拍拍夏飞的手，他犹豫地摸了摸夏飞的头，什么都没说，走进了卧室，屋里夏母压抑的哭声传到夏飞耳中。

夏飞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心中明白，爸妈大概是承认他和张青凯了。

但他也清楚，这场拉锯战从一开始，父母便是受到了最大伤害的那方。

张青凯站在菜市场口搓着手，冻得实在有点受不了，高抬腿跳了百多下，身上才有点热乎劲。

张母今天没和姐妹们一起去买菜，她一个人手中提着不少东西，很没精神地走着。

忽然，手上的重量没了，她惊得赶紧朝旁看去，张青凯冲她一笑，把她的手塞到自己兜里：&ldo;妈，这么冷怎么没戴个手套？&rdo;

好几个月不见，张青凯瘦了很多，张母看着自己的儿子一副受了苦的样子，眼眶立马红了。但她却忍住情绪，骂了一句&ldo;谁是你妈&rdo;，径直朝前走去。

张青凯在后面跟着，问：&ldo;妈，菜不要了？&rdo;

张母越走越快，打定主意不理他。张青凯知趣地不再出声，只安静地跟在张母后面，到了自家门口，才放下东西。

&ldo;妈。&rdo;张青凯喊了一声。

回应他的是&ldo;啪&rdo;的关门声。

接下来的好几天，张母都没有在早上去菜市场，她虽然打心底里想多看几眼张青凯，又不愿意让他存着多大的念想，以为自己和夏飞的事能被家里接受。

随它去吧，一两天不见，他自然知道放弃。

恰好过去一周，这天夜里刚过零点，外面竟响起了重重的冰雹落地声。张母恍恍惚惚的，猛然从睡梦中惊醒，那一声声的零碎动静就像砸到她心里。

张父跟着醒来，瞧了眼窗外，迷瞪地对张母说：&ldo;下雪了吗？&rdo;

张母点点头，她攥紧了被子，小声地问：&ldo;你说，这么冷的天，小凯住的地方会有暖气吗？&rdo;

张父深深叹了口气，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他搂住张母，说：&ldo;别想这么多了，先睡吧。&rdo;

张母一晚上都睡得不安稳，到了平时起床的时间也没能起。张父早早地爬起来，洗漱好准备出门买点菜，顺带买一份张母喜欢的包子回。

他穿着厚重的羽绒服，打开门的那一瞬间风呼到身上，让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可随即，外边地上摆着的东西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

张母听到声响也醒了，她走出房间，看见自己的丈夫蹲在门口，一动不动。这时候屋里还没亮透，她打开灯，也发现了那些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塑料袋，里面是各种各样的食材和年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