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的身手极为敏捷,矫健的肌肉紧绷着,赋予了他可怕的爆发力,列伦虽有察觉与防备,也仍是被路德占了上风。
冒着精光的刀刃几乎是贴着肉,架在了列伦的脖颈上,路德粗喘着,手臂上的青筋几乎暴起,他望着身下仍是嚣张地轻笑着的列伦,一言不发地加重了手臂上的力道。
锋利的刀刃在列伦的颈间刺出一条豁口,鲜红的血珠争先恐后地涌出。
房间里的空气紧张得几乎要凝固,alpha的血腥味混杂着omega信息素的味道弥漫开来。就在这原始又粗暴的腥甜之中,路德仿若一头刚刚长成的成年雄狮,为了珍惜的交配权而舍命反杀,扑咬住了年长者的脖颈。
父子俩这场忽如其来的血腥较量,让周遭的下仆传来惊恐的尖叫,救驾的近卫军就守在门口,一见形势不妙,立刻破门而入将路德重重包围。
即使被刺破了颈间的皮肉,列伦的眼眸中也没有丝毫的恐惧之意,他轻笑着,颇为挑衅似地抬了抬下巴,朝着身上的儿子道:“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让任何落入我手中的猎物活过三秒。我说过,路德,你的仁慈会让你一败涂地。”
看着身下有恃无恐的列伦,路德的眼眸中瞬间聚起了嗜血的猩红,他缓缓俯**去,一把抓住了列伦的衣领,沉声怒问道,“父亲,自欺欺人有意思么?!”
“早在你与母亲成婚之时,你就彻底放弃了他,如今,你有什么资格再去标记他?你根本不配拥有他!”
当提到奥兰的那一刻,路德很罕见的几乎要失去原有的自持与理智,他的情绪在逐渐狂化,他的声音里没有从前的平静低沉,他的每一声质问都像是歇斯底里的嘶吼,低哑却咄咄逼人。
“三十年了,他被囚在这宫里,你根本不能体会到他有多无助,如今,他回来了,你却又要将他禁锢起来?你有问过他的意愿么?这一切只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痴心妄想罢了。如果奥兰知道了一切,父亲,你猜猜看,他会原谅你么?”
路德轻笑着,声音竟逐渐放轻了下来,他像是从癫狂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此时正满目嘲讽与怜悯地看着身下的列伦。
可列伦的神情非常的平静,在片刻的无言中,列伦的眼眸却似笑非笑地眯了起来。
“他会的,他爱我。”
那一刻,路德的眸光一沉,他几乎忍不住要用尖刀刺向那一张满是挑衅与得意的脸。可路德忍住了,刹那间一个念头闪过路德的脑海,他决定赌一把,他缓缓俯**去,凑近列伦的耳畔道:“不,您错了,您看看他的后颈。”
路德话音刚落的那一瞬,房间里出现了极为短暂的几秒沉默,几乎是所有人都在屏息凝神地等待着大帝的反应。
可列伦的反应却出人意料的淡然,仿佛路德所言之事丝毫不能触怒他半分,他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峰,似乎颇为意料地问道:“你想激怒我?”
路德不言,眸光却警惕着一瞬不落地盯着列伦。
他见列伦面不改色的模样不似作假,路德皱起了眉——列伦没有上钩,他本想以奥兰颈间的暂时标记为幌子来糊弄列伦,将他激怒,这样在列伦丧失理智的情况下,他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有机可乘。可哪知道列伦根本不会轻易上当,他太过谨慎,又或许,早在之前,那个黑发的奥斯特人后裔就将奥兰的身体状况如实地上报给了他。
路德自知情况不妙,他咬紧牙关,狠下心来,刚准备加重手握匕首的力度,可就在那一刻,一道坚硬的冰凉抵上了他的腰侧。
一阵刺骨的寒意从四肢百骸蔓延而上,路德的额间与背脊嘣出了湿淋淋的冷汗,他不用俯下头去看,就知道那一把小巧的量子射枪。
那一刻,路德明白,他失去了最后的反击机会。
列伦轻笑着,他握着枪不急不缓地站起身来,身后的近卫军,一拥而上,无数的射枪直指着路德的要害,他再一次落入了围困的境地。
路德被重新束上了双臂,灰蓝色的眼眸里慢慢升起了可怖的恨意,他望着列伦朝着床边走去。
列伦一改之前狂妄傲慢地神色,他静悄悄地坐上了床沿,小心翼翼地收起了手中的射枪,俯**去轻柔地抚摸着奥兰熟睡的脸庞。
那一瞬间,凡世间的所有争锋相对、剑拔弩张都成了遥远的虚影。
他探出手轻轻地将奥兰从床褥上抱起,放坐在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