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沉没有异议。站在江水边,脚踩在沙土里,风更大了。锦曦望着远处一层层平缓推来的浪,只觉得很喜欢,双手张开放在嘴边,&ldo;啊啊‐‐&rdo;地大喊了几声。一转头,韩沉低头在点烟。火光映亮了他的脸,他在笑。一种说不出的情绪,瞬间在白锦曦心底蔓延开。她转头看着江水,不让这种情绪在脸上泄露出来。心念一动,也带着几分好玩的劲头,她再次张开嘴大喊:&ldo;韩……混……蛋……哪……&rdo;尾音拖得很长,还带着点颤抖的花腔,不像是在喊人名,倒像是老城每天走街窜巷卖臭豆腐的老人的吆喝。她瞬间福至心灵,继续喊出了很对称的下一句:&ldo;臭……豆……腐……哎……&rdo;&ldo;咳咳……&rdo;韩沉居然被烟呛到了,一把抓住她的手,&ldo;真会喊。&rdo;白锦曦转头望着他笑,瞬间怔住了。月光之下,他的脸却是模糊的。一双眼睛里隐约映着灯光,晦涩如同她身后的这一江秋水。他还握着她的手指,锦曦的心跳&ldo;扑通、扑通&rdo;加快了。&ldo;走吧。&rdo;他松开了她的手,转身之时抬手吸了口烟,然后就一个人朝前方走去。白锦曦:&ldo;……哦。&rdo;跟了上去。‐‐韩沉开车送她到酒店楼下时,已经是九点多。酒店门口一直有人进出,锦曦怕遇到认识的人,也不敢多停留,跳下车:&ldo;那我走了,再见。&rdo;他单手搭在方向盘上:&ldo;嗯,再见。&rdo;白锦曦走了两步,又回头,很客气地笑着看着他:&ldo;什么时候再去江城啊?记得联系我,我请你吃饭。&rdo;她可是后天就要火车走了。隔着车玻璃,韩沉看着她,慢慢笑了:&ldo;好。&rdo;锦曦有点无法直视他那双眼睛,转身走进了酒店。‐‐刚掏出门卡,刷开房门,隔壁的门立马打开了,周小篆跳了出来,一脸兴奋地盯着她。锦曦没搭理他,推门进屋,就往c黄上一躺。小篆凑过来,盯着她的脸不出声。白锦曦闭着眼睛问:&ldo;帮我请假了吗?&rdo;&ldo;请了请了。&rdo;他试探地问,&ldo;我有没有看错,刚才开车送你回来的是韩……&rdo;锦曦睁开眼,冲他笑笑。然后起身就把他推出了门:&ldo;大半夜你跑到一个女人房间干嘛,知不知道避嫌啊!&rdo;&ldo;我靠老大你变了……&rdo;在小篆的抗议声中,锦曦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门。洗完澡,再躺回c黄上,一抬头,就望见窗外一轮明月。跟江滩上一样的月亮。她抬头看了看时间,韩沉应该已经开车回到家了吧。心里仿佛被一只小手轻轻挠着,有点痒,又有点乱,摸出了手机,翻到他的号码。要不要给他发条短信呢?可脑海里又突然闪现刚才那一幕‐‐他转过头去,松开了她的手。鬼使神差般,又想起很多天前,两人骑车回警局的那个晚上,他一个人站在楼下抽烟的样子。还有上周的视频会,唯独他一人头也不回,抽身离去。……心里突然好像有某一处涩涩的有点疼。她盯着手机屏幕半天,然后轻轻叹了口气,将手机丢到了一旁。‐‐韩沉回到家,照旧是一室寂静。洗完澡出来,已经是十点多了。走到沙发坐下,点了根烟,拿起手机。两条短信,都发自辛佳。他直接点了删除。然后最新一条短信,就变成锦曦发来的,还是上周日刚到岚市时那条。他含着烟看着她的名字,长指停在键盘上,几次想要输入,静默良久,终究还是将手机扔回桌上。长夜孤深,他靠进沙发里,手搭在额头上,挡住了眼睛。就这么想着想着,又笑了。携手相期次日早晨。白锦曦一踏入足以容纳百余人的培训教室,就感觉出不对劲。已经到了的学员们,个个坐得笔直,一身警服看起来格外笔挺。后排还有几个平时学习不好的,疯狂地翻着书,好像在临时抱什么佛脚。而前面讲台上,几位培训老师今天也穿了警服,低声交谈着,气氛显得很严肃。他们身旁,还留着几个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