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梦境里,痛苦窒息的感觉,再次复苏。然而这一次,她看到的画面,却更加清晰。她看到了熊熊的大火,遮蔽所有视野;看到爆炸的气浪,像是足以吞噬一切的海洋,朝她袭来;世界在崩塌、她的灵魂在绝望地嘶吼……然后,她看到了韩沉。&ldo;苏眠!&rdo;他朝她跑来。他穿着警服,英俊而倔强的容颜上,写满惊痛。然后他抱住了她。下一秒,巨大的气浪,将他俩狠狠地抛了出去。&ldo;啊‐‐&rdo;她听到自己发出疼痛的呼喊。然后她抬起头,看到的却是韩沉双目紧闭的昏厥容颜。&ldo;韩沉!韩沉!&rdo;她拼命喊他的名字,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渐渐的,疼痛和浑噩感,仿佛也要将她吞没。她终于也慢慢阖上了眼睛。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死去。不甘心连韩沉也要失去生命!哪怕她死掉,她也希望他能活下去!恍恍惚惚间,她看到烟火慢慢熄去。而几个人影,从火光背后,不急不缓地走了过来。……&ldo;啊‐‐&rdo;伴随着压抑的抽气声,白锦曦猛地从c黄上坐起来。睁开眼,望着卧室里熟悉的一切,才发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这是个什么梦?她擦干了泪,伸手按住额头。自从前晚在农舍被袭击后,那些破碎的画面和声音,一直时不时地在她脑海里冒出来。大概是相同的、濒临死亡的窒息感,才唤醒了她大脑深处沉睡已久的这段记忆。而在这个梦里,它们变得更清晰,让她听到韩沉清晰地喊她‐‐&ldo;苏眠?&rdo;她疑惑地、缓缓重复这个名字。她的心头剧烈一震。以及,据当时的医生说,她是跟父母一起遭遇的火灾。可梦里看到的,却只有韩沉,和一些陌生人。这个事实太过惊悚。她一人独坐在温暖的房间里,却只感觉到阵阵寒意。过了很久,她才从房间里出来。刚走进客厅,就看到周小篆大刺刺躺在沙发里,还在流口水。她微微一笑,心事重重地走进厨房,随便捣鼓了两碗面条。这才一脚踹在沙发上:&ldo;起来,吃早饭。&rdo;小篆揉着眼睛坐起来:&ldo;老大还没回来?我这护花使者要当到什么时候?&rdo;他这么一说,锦曦也抬头往墙上的钟望去,已经上午九点多了。&ldo;大概案子还没忙完吧。&rdo;她说,&ldo;不是连夜在挖尸体吗?&rdo;两人对坐着吃面。周小篆很快就察觉了,今天的白锦曦格外沉默。不过,他以为是因为脖子上的伤,或者是被袭击后心情不好。怕她无聊,吃了一会儿,他笑眯眯地开口:&ldo;小白,被老大金屋藏娇的感觉好不好啊?&rdo;锦曦抿嘴笑了:&ldo;藏你个头!我们光明正大。&rdo;&ldo;嘿!谁整天在单位里遮遮掩掩,早上上班还要隔两条马路先下车?&rdo;他存心要逗她开心,又感叹道,&ldo;不过,老大真是个好男人啊。你看,又帅,又高,家世又好。对你还那么专一。啧啧……这么一个北京的公子哥,这么多年为你失魂落魄。&rdo;锦曦果然被他说得美滋滋的,眉头也舒展了许多。小篆又想了想,倒是敛了笑,正色道:&ldo;不过我觉得,他真是喜欢你喜欢到极限了。你以后要对他好一点啊,少发小姐脾气。&rdo;锦曦咽下一口面条,慢条斯理地问:&ldo;你怎么知道,他喜欢我喜欢到极限了?&rdo;小篆夹了一大口面,说:&ldo;昨天早上,他临走的时候,一个人在你c黄边坐了蛮久。那眼神……啧啧,还拿起你的手,亲了又亲。我不是故意偷看的啊,他又没关门,而且根本不搭理我,当我不存在。&rdo;他看她一眼:&ldo;我以前以为,徐法医够痴的。昨天才发现,别看老大平时横得不行,其实比徐法医更痴。你跟老大在一起,才是对的。&rdo;锦曦一时没说话。脑海里,自然而然浮现小篆说的那幅画面。也想起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他说过的话:&ldo;我一直记得你的存在,每一年每一天都在找你。为什么你却从来没想起过我?&rdo;似乎,他爱她,真的比她爱他要多?心头泛起阵阵柔软的情绪,她有些闷闷地说:&ldo;其实我也觉得,我越来越喜欢他,喜欢得不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