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的是纯度很高的苦艾酒,目光却清明得如同朝霞与月光。他说:&ldo;永远不要怪自己。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我们这些少数的精神病态,而是大多数的正常人,是他们的欲望。&rdo;所有人寂静无声,却见他又倒了杯酒,慢慢说道:&ldo;只不过,我们已经丧失了藏住欲望的能力,他们藏得住而已。&rdo;而此后,又有多少个朝暮昼夜,a想起他的这些话,难过得不能自抑。……光线昏暗的房间,广场上的喧嚣人声仿佛近在咫尺。a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摄像机。若此刻广场上有人仔细观望,会惊讶发现液晶屏上的他,露出悲悯而自嘲的微笑。他一个人安静地想着,所以我没说错,也没骗你们。即将杀死你们的,不是我们七人团。追根溯源,是你们中间的人,心中最阴暗的欲望。地下的韩沉、苏眠和徐司白,也是一样。现在,你们看到人心的肮脏了吗?所以我们这一出世纪表演,只是想让所有人都明白这一个真理‐‐精神病态也许与你们生而不同,但最可怕的,不是我们。是你们自己。……是以,作为对s的祭奠。‐‐&ldo;当心!&rdo;苏眠喊了一声。然而已经晚了。季子苌跑得太快,没留意脚下,一脚踩进个积水的泥坑里,溅得满身都是。韩沉已伸手,将他拽了出来。他笑笑:&ldo;没事。&rdo;随意地踢了踢腿,抖掉泥水,又伸手抹了把脸。结果大概是因为手刚才按在墙上,反而将一抹黑灰涂到了脸上。英朗的脸变得脏兮兮的。他却浑不在意,眼睛盯着前方,抬手一指:&ldo;应该就在那里!&rdo;韩沉和苏眠同时抬头望去。此刻,他们三人正在负二层边缘处的偏僻工地。头顶依旧是昏暗的灯,前方是墙的转角,堆满了建筑杂物。大概是听到了他们的声音,那堆杂物后真的有人焦急而沙哑地喊了起来:&ldo;救命!救命!我在这儿……&rdo;女人的声音。&ldo;这里的承重墙修筑始终不达标。&rdo;季子苌解释道,&ldo;如果将来出事,这里肯定是最薄弱的环节之一。&rdo;他和韩沉冲上去,迅速拨开杂物。而苏眠一边帮忙,脑子里也把这个唯一的女人质,跟之前视频里的人对上了‐‐半岛集团公关部经理,陈素琳。陈素琳很快被救了出来。她跟季子苌一样,看起来是金贵精英,但此刻极为狼狈虚弱。&ldo;你们是警察?谢谢!&rdo;她满脸都是泪,哽咽出声。苏眠搀扶着她,她又看向季子苌:&ldo;子苌,他们其他人呢?少董呢?&rdo;&ldo;还不清楚。我们正在努力营救。&rdo;季子苌答。他的语气有些淡,苏眠便抬头看了他一眼。比起对韩沉和苏眠尽心尽力的配合,他对这位陈素琳女士的态度,明显有些不冷不热。苏眠没出声,韩沉也跟没看到似的,径直看向季子苌:&ldo;剩下一个在哪里?&rdo;&ldo;一楼,中央广场正下方。那里的建筑受力也存在问题。&rdo;他答得沉稳有力。然而话音未落,就见陈素琳脸色微变,看了他一眼。陈素琳在想什么,大家都已心知肚明。韩沉和季子苌没理会她,继续往上楼的通道跑。苏眠紧随他们身后,瞧一眼脸色复杂又害怕地跟上来的陈素琳,只觉得可笑。真是可笑。很快就到了一楼。面前,是一片开阔的商区,立满了货架,通道旁还有几个紧闭的房间。季子苌领着他们,走到其中一个储物间门口,又伸手敲了敲墙壁,抬头看了看说:&ldo;应该就是这附近。&rdo;这时韩沉出声:&ldo;对一下表,还有几分钟?&rdo;苏眠和季子苌同时低头看着腕表。陈素琳没带表,就看着他们。苏眠戴的是局里发的行动手表,电子的,倒计时显示还有4分20秒。她看完了,就抬头看向季子苌。他的手正扣在墙壁上,撸起袖子低头在看。他的手背虽然有些污渍,但是手掌白皙、指甲整齐干净。腕表也是光洁如镜,是非常大牌的瑞士表。盘面花纹看起来极为繁复精致,应当是复杂功能表。所以他看了一眼,就报出准确时间:&ldo;12:13:35。&rdo;韩沉点了点头:&ldo;还有4分15秒。&rdo;时间对上了,三人的神色都是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