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嗯。&rdo;白锦曦就把火柴盒揣进裤子口袋里。凉凉的硬硬的盒子,摸着居然很有质感。两人一起抽着烟,继续看卷宗。这时已经是上午九、十点钟,阳光格外的好,屋子里也显得格外地静。白锦曦看了一阵,还是没有头绪。其实这些天,她只要一有时间,卷宗都不离手,已经不知看了多少遍。所以一时要找到突破点,不是那么容易。正叼着剩下的一小段熄灭的烟头,左思右想,突然就听到韩沉的声音响起:&ldo;不看了。&rdo;白锦曦抬头看着他。&ldo;读。&rdo;他将卷宗丢到她面前,&ldo;开始吧。&rdo;&ldo;啊?&rdo;韩沉往椅子里一靠,伸手揉了揉眉心,闭着眼睛说:&ldo;眼睛的阅读速度太快,很多讯息还没经过大脑仔细加工,就看过去了。一字一句念出来,放慢速度,一是给大脑一个反应时间;二是刺激的是我们的听觉;三是口供里记录的很多东西:声音、气味、画面,光靠眼睛看文字形成不了直观感受,读出来更容易刺激大脑产生联想,发现线索。&rdo;白锦曦听得高兴起来:&ldo;很有道理啊,这招不错,你从哪儿学来的?&rdo;韩沉笑了笑:&ldo;以前有人……&rdo;他的声音突然顿住。以前有人不喜欢看卷宗,总是要他读,还说这么一堆大道理‐‐这句话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他脑海里。而现在,他破了那么多案子,在深夜里读过那么多卷宗,k省第一神探的声音,却再也没有人聆听。见他忽然不说话了,白锦曦也没太在意,拿起卷宗,翻到第一宗案件受害人陈述那里,读了起来。&ldo;时间:8月3日上午十点。地点:官湖派出所审讯室。谈话人:白锦曦、齐子泽;陈述人:马小菲……&rdo;白锦曦的音色是所里公认的好,每次读报活动都是让她来,此时她也读得十分专注、抑扬顿挫,&ldo;马小菲说:&lso;当时是晚上11点半,我下班回来的路上,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但是没太注意。到了家门口……&rso;&rdo;读着读着,她突然感觉有些异样,抬头望去,就见韩沉靠在椅子里,双手搭在扶手上,静静地望着她。他的眼睛本就生得漂亮,色泽浓郁,此刻专注地望着她,竟令她心头突地一跳。&ldo;干嘛?&rdo;白锦曦开口,&ldo;这什么眼神?我哪里读错了?&rdo;韩沉没答,伸手拿了根烟,低头点上。白锦曦继续读道:&ldo;……到了家门口,突然看到有个黑影站在楼梯口。我吓了一大跳,刚要……&rdo;&ldo;吓了。&rdo;他突然出声。白锦曦莫名其妙地望着他:&ldo;怎么了?&rdo;低头看看卷宗:&ldo;是&lso;吓了一大跳&rso;啊。&rdo;韩沉抬手吸了口烟,透过烟雾看着她:&ldo;是&lso;吓le&rso;,不是&lso;ne&rso;。小学语文谁教的?&rdo;白锦曦明白了。南方人嘛,l和n不分简直是天经地义。以前也有北方同事嘲笑过她的口音。她满不在乎地说:&ldo;那有什么关系。能听懂就行。&rdo;不过下意识还是注意了发音,继续读道:&ldo;刚要喊人,他就捂住了我的嘴。力气很大。楼道里很黑,我什么都看不见,被他压在门上捂住嘴,晕乎乎地,他就抢过钥匙开了门,把我推了进去。他用胶带封住我的嘴,动作很快……&rdo;&ldo;heng快。heng快是什么?&rdo;他突然问。锦曦白了他一眼,继续:&ldo;动作……很(hen)快,然后用那种可以收口的带子,绑住我的手和脚。我根本动不了,只能被他拖到c黄上,然后……&rdo;&ldo;那种,根本,动不了,只能……&rdo;他低声重复,嗓音轻慢,将她念错的字,一一挑了出来。白锦曦全身一僵,紧捏卷宗,抬头瞪着他:&ldo;到底是你念还是我念!&rdo;神经病啊!臭北京混蛋!韩沉看她一眼,含着烟笑了。白锦曦也有点想笑,&ldo;哼&rdo;了一声,捧起卷宗发誓要排除一切干扰,继续专注地读了起来:&ldo;……他推开了窗户,外面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钟声……&rdo;&ldo;钟声。&rdo;韩沉忽然打断了她。白锦曦忍无可忍。没错!她en和eng也是不分的。双手叉腰看着他:&ldo;韩沉你……&rdo;她忽然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