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
话才开个头,一触到二公子的眼神,文士就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赶紧急刹车:“唔,嗯,君侯,近日代国边境不靖……”
隆虑侯的表情很快恢复了惯常的平和从容,悠悠然示意家臣接着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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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深深,
朱红小楼,
阿娇无精打采地歪在窄榻上,百无聊赖。
午后时节,母亲在歇午觉;长兄去陪嫂嫂了——只是不知道陪的是哪个嫂嫂?是正室,是怀孕的侧室,还是麻烦的美妾?;而二哥……
一想到次兄,阿娇就心里打鼓:按说她家二哥最是消息灵通、办事利落的。之前无论要找谁要打听什么,无论什么犄角旮旯都能翻捡出来。
怎么这回找个人,竟然拖拖拉拉到现在?
娇娇翁主心里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可一时又实在想不起具体错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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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主,翁主,”
外边的珠帘沙沙作响,鲁女官掀开帘子,向内通报:“翁主,胶东大王……至。”
女官余音还袅袅,胶东王刘彻就大步流星‘蹬蹬’进来:“阿娇,阿娇!”
大汉藩王都大驾光临了,娇娇翁主再怎么熟不拘礼,也得意思意思;
于是装模作样地撑起,以极慢极慢的速度欠身、弯腰,就等刘彻表哥快喊“免礼”。
‘甲……’,
‘乙……’,
‘丙……’,
‘丁……’,
……
数儿,数过六个;未成想彻表兄不但没谦让,还煞有介事地站直挺挺,等在哪儿,一点也没阻止的打算。
娇娇翁主不由得恼了,
一脸正色地立起,右手加左手,双手加额,然后深深一躬:“大……王!”说着,双膝微屈,眼看着就要跪倒。
“哦,阿娇……免礼,免礼!”王美人的儿子总算还识相,没敢让表妹妹真跪下来,手疾眼快给拦住了。
娇娇翁主努努小嘴,‘重重’谢过胶东大王隆恩。
刘彻哈哈一笑,嬉皮笑脸挨着表妹妹身旁入座——两人之间,仅隔了个矮矮的小方几。
侍女捧上饮品和点心,阿娇翁主询问表兄今天怎么有空来?离宫后的第一个新年第一个冬季,胶东王该是忙得脚不着地才对——长安城中,有多少宗亲外戚需要应酬啊。
刘彻一听这话,立刻牢骚满腹。
冬至节过后,短期内没重大节日,不想和那些其实并不熟的‘亲戚’交际,而成天闷在官邸里,实在无聊透顶。今天看天气和暖,阳光明媚,就到姑姑家来逛逛,没想到难得回来的阿娇表妹竟会在家,委实好巧啊好巧!
谈话有一搭没一搭地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