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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谈着,
宫室外的长廊上传来木屐直敲石质地面的‘嗒嗒’‘嗒嗒’响动……
不等通报,
门‘刷’的一下向两边移开,就见小栗氏急匆匆冲进来:“阿姊,阿姊,从姊!”
“细君?”栗夫人有些惊异地看着妹妹,她今天不是去太子宫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还有,怎么进门鞋子也不脱?!!
“阿姊呀……”小栗氏气喘吁吁和姐姐打个招呼,就忙着去拽坐在地席上的糜氏:“从姊,速……速速……”
糜氏同样迷茫:“细君,何故?”
小栗氏差不多在喊了:“左良娣……临盆!”
“呀?!”栗夫人大惊,几乎失色——怎么也是今天?
糜氏再无迟疑;
一个激灵从地上跳起,什么都不说,抓上小栗氏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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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宫内书房——
午后时光,大汉帝国的皇太子刘荣端端正正地坐在他的书案前。案上平铺一长幅素帛,墨迹新香,从左到右的恰恰写满了一半。
书案另一侧,栗太子的弟弟河间王刘德同样正正经经端坐着,只是目光时不时地瞟兄长一眼。
按理,这么近距离长时间被身旁之人窥视,除非天生愚钝,不可能没察觉。可皇太子刘荣就是那么安安静静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写下去,似乎他的整个感觉系统暂时罢工了。
书房的斜对角,太子太傅窦婴手里拿着卷竹简,眼睛却盯牢书案旁的兄弟俩,若有所思。
似乎是遇到什么难题,刘荣停下笔,略微沉思一会儿,叹口气,将已写到五分之三的素帛推向一边;然后,掀开放在案头的锦匣,从中又抽出一幅崭新的素帛。
“阿兄!”河间王刘德不满了,伸手拦住兄长的动作劝阻道:“阿兄,何必如此?”
只不过一个无伤大雅的小小笔误而已!
谁写文章没点错字错词呢?用墨涂去,接着写就是,何必为一点点瑕疵废掉整篇??太苛求了。
别说嫡母薄皇后不一定生儿子;就算真生了弟弟,也没有非要皇太子亲自撰写贺表的道理——太子宫养着那么多家臣书吏呢!
“二弟,中宫尊贵,为人子者……书信岂有委托小吏之理?孝道,孝道!”栗太子轻轻地推开二弟的手,依旧提起笔,开始重新誊写贺表……
河间王很无奈,只能怏怏地收回手,心底仍然觉得不妥——不舒服,太不舒服了。谁都知道,一旦皇后生下嫡皇子,大哥的储位能不能保得住都难说,还道什么贺啊?这不是自虐嘛。
将两兄弟的表现收入眼中,魏其侯窦婴捋着胡子,满意地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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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太傅刚想表扬两句,宫室外口的拉门一响,一个被刻意压低的尖细声音钻进来:“殿下,殿下!”
声量实在不大,所以开始时谁都没注意。
门外的人应该是急了,扬了扬声,再接再厉:“殿下,殿下,殿……下!!”
这回刘荣听到了,狐疑地看向门口——听得出,是他最亲信的张宦官。可是,前头不是嘱咐过他不许来打扰吗?
宦官:“殿……下……”
‘看样子的确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