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孩子还是很可爱的。
虽然半夜经常被他吵得睡不着觉,但看着小家伙一天天长起来,心里还是感到暖洋洋欢乐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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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
宁静的夜晚……
我把手指伸给儿子,引他来抓,
心里则嘀咕着不知道能不能托托长公主,和阿兄那边通个消息;皇宫在这方面太苛刻了,亲兄妹不说见个面,就是书信联系也不许……
‘不知阿兄会不会喜欢这个皇子外甥?’
‘好可惜啊,阿兄没法进宫来亲眼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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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姬,
是个幸运的可怜人。
说她幸运,是因为她有一个儿子,一位皇子。
说她不幸,是因为她不得宠,非常非常不得宠,而且,也没有任何背景或是助力。
或许因为在某方面很相似的,儿子降生后,唐姬经常跑来串门。
我嘴笨,一想起要与那群伶牙俐齿的后宫‘姐妹’交际,就心虚胆怯;而与同样不怎么会说话的唐姬在一起,就感觉轻松多了。于是,很自然的,我们俩渐渐成了熟人。
那天,儿子在乳母怀里酣睡,唐姬则坐在我屋子里弄针线——给她的长沙王做新鞋——边做,边笑。
我忍不住逗她,是不是长沙王又给她添孙子了?看她开心的。
唐姬“呵呵”笑着摇头,停都停不住;又笑了好一会儿,才乐呵呵告诉我:她高兴,是因为她的弟弟升官了!
我一愣,然后追问:“细君?”
唐姬愉快地告诉我,她有三个阿兄,一个弟弟。现在除了长兄还留在祖籍地外,其他三个都搬去长沙国了。三兄弟当前都在长沙国任职,一个当武官,两个成了文官……总之,她的娘家唐家呀,现如今已成了如假包换的官宦门第了。
“汝之诸兄,师承何人?”
武官我不懂,但对文职我还是知道些的——大汉承平数十年,民间安宁富裕后培养子弟读书的非常多,读书人之间的竞争也变得异常激烈;没有好的师承,想在官场谋得一官半职殊为不易。
唐姬一脸怪异地瞧了我一眼,读什么书啊?她娘家苦种地的,儿子多,田亩少,平时连混饱肚子都难,哪来到钱财去供孩子读书?
“如此?”
我一时不知怎么问下去。
唐姬忍俊不禁,竟喷笑出来,到后来干脆趴在地席上直不起腰来了——她的兄弟们都是发儿的亲舅舅。一国之君,在自己的藩国里给亲舅舅安排几个官职,有什么难的?
我怔住,
脑子里思绪儿纷纷——似乎错失了什么,又似乎抓住了什么……
“上帝呀!”
我顿生醍醐灌顶之感——太迟钝了,太不应该了,我竟然忘了这个茬!?
孩子会长大,会封王,会成为一方一国之主。
每个藩国就象一个缩小版的大汉,
朝堂上一套文武大臣,后宫里一套内臣宦官,直接经营地方的地方官……除了与长安帝都在官名上有所差异,本质并无不同。这么多的‘官职’……
到儿子长大、离京就藩的那天,
‘内史’‘国相’之类的藩国重臣固然必然由长安委派,得不到也不敢想;但那些不太重要的官位,总可以给阿兄了吧?
还有,阿兄的孩子们。
他们是大王的亲亲的表兄弟啊,好好安排个职位,也属应当应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