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怜领队◎赵珂安有其他能严刑逼供的手段,但她没有用。张管事的颓势是必然的,他迟早要妥协。他的目的是为了做大做强然后动摇赵懿渊的统治,可如今大势已去,哪怕强行留下些漏网之鱼,在赵懿渊早有忌惮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重新再做到这个程度。而且赵珂安作为故友之女,是他看着长大的,早就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与其死撑着和她决裂,张管事愿意在这种时候卖她一个好张管事的态度软化,郸清就将剑拿了下来,照旧去将剩下两个昏迷的人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谁?竟敢绑我!”赵珂安当时下手有意控制了轻重,两人很快就醒了过来,面对眼前的景象惊慌不已,又见张管事是唯一没有被绑的,完好无损地站在赵珂安身边,慌乱之下开始朝他叫嚣。“张骁,是你带来的人?你要叛变?你想一个人独吞?好啊,我就说大半年没见,一见就是这么大的消息!原来是你设的局。”这两人的脸赵珂安看得清楚,都是富商,在京城之外小有产业,不知怎么和张管事搭上了线一起做这贩妖的买卖。几人虽然合伙但从目前情况来看更像是听张管事的话在行事,在妖人府的信息渠道没有张管事广。“郸清。”赵珂安一声叫唤,郸清就举起了剑。这两人以为郸清要杀他,当下就想跑,但又被绑住了手下,歪一下身子就倒在了地上,一声重响也顾不上叫疼,扭曲着身体就是涕泪横流的求饶。“饶了我、饶了我,张骁,我承认我偷玩了几只妖,但我发誓没有被人发现,妖人府的人更不知道!他们的尸体也还在在密室里没敢拿出去埋,你就——嗷啊——”惨叫声在石窟暗室里回响,原是郸清听不下去了,怒意冲天,瞪着早已赤红的双目,举剑就朝这人的心窝刺去!但他还留了一丝理智,偏了一寸没有让人现场暴毙,只刺入之后仍不解恨,转动剑柄在血肉之中狠狠转动半圈!剧痛之下这人昏死了过去,另外一人见其惨状,哆嗦着不敢开口说半句话,只努力蜷缩身子减少存在感,郸清将利剑拔出,涌出的鲜血流了一地,甚至溅了郸清半身的红。郸清颤着手,偏头避过血液,只有三两滴溅到了侧脸上。沉默看着这一幕的张管事突然开口,“你们能杀了他两,可还有一位却不是那么容易解决。”“是朝廷官员?还是哪位王爷皇子?”张管事看了赵珂安一眼,不再有所隐,“是九王爷。”赵珂安并不意外,或者说合该有这样一位地位高的人在后面护航才说得过去,只是不知道这人是九王爷。九王爷在朝堂之上并不显眼,为人很低调,背后却和张管事合作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但皇室的人就让皇室自己解决,赵珂安只要将消息透出去,自然会有该警惕的人警惕。赵珂安在暗室里找到了一条藏得隐蔽的密道,她一点也不惊讶只将密道封住。处理完底下的事,赵珂安就将带着郸清原路寻着迷宫一样的道路回去,这次不用摸黑行走,郸清带上了暗室里的一盏油灯走在前面给赵珂安带路。郸清走在前面一路无言,从刺人之后他就表现得很反常。眼见着就要走到出口,郸清却停了下来,“抱歉,家主”郸清不敢回头看赵珂安,他由着愤怒指使自己将人刺伤,狠狠发泄一番之后却显得失魂落魄,开口就是要给赵珂安道歉可嗫嚅许久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赵珂安跟着停下脚步站在身后等他,见郸清如此不免心软,轻叹一声走上去,抬手帮他擦掉了流到下颌处的鲜血。血迹有些干涸,赵珂安用了点力气才擦掉,将郸清白皙的脸蛋搓得在橘黄的灯光下泛红。“家主”郸清惊怔地看着她,眼中还带着未消的怒意,可这股怒意却被赵珂安一如既往清冽的目光所被抚平。赵珂安伸手入怀,将皇帝送来的令牌递给郸清,“这个给你,你替我去妖人府带人将剩下的事情摆平。”赵珂安说的像是将麻烦丢给了郸清,郸清接过玉质的令牌却觉得滚烫得惊人,上面还带着因随身携带而染上的温度。“可我是妖”“是妖怎么了?这令牌已经走了明路也打过招呼,你带着它去,妖人府的人会听你的安排——如果愤怒难消,就亲自去将余下的据点都找出来,把你的同类们救出来,”赵珂安说,“我在家等你的好消息。”郸清的眼里闪着光,但油灯点起的光并不清晰,朦胧地让赵珂安看不清楚眼前的小狐狸是不是又变成了小哭包。郸清向前伸手却突然又顿住,随后若无其事地放下,赵珂安瞧见了却直接上前,双臂从前绕到后背将郸清抱住。耳朵噌红,郸清别扭道:“家主,衣服脏。”“脏了可以换。”赵珂安感受到郸清的手也搭上了她的后背,大概怕油灯烫到她,另一只手臂倒离得有些远。真是个笨蛋,赵珂安心下暗叹,在郸清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抬手揽住他的脖颈往下压,接着一个轻不可感的吻落在了郸清的唇上,一触即离。“安心了吗?安心了就去干活,我回古宅等你。”“嗯!”郸清的欣喜全表露在面上,如果没有御妖环,那尾巴就该高兴地摇个欢快。郸清的反应将赵珂安逗乐,不过人开心了就好,不像之前一样闷闷不乐地让她瞧着难受。赵珂安和郸清分开之后,赵珂安直接回了古宅,郸清确实一步未停直直往最近的北城去。此时天色微明,郸清半身血衣出现在北城妖人府的时候真是将里面的官兵都吓坏了,一时间不知道是受害妖来报案还是犯事妖来自首,直到郸清拿出令牌才明白过来。郸清也知道自己着急了,接下来天马上就要彻底亮起来,妖人府的行动势必会引起大量普通群众的围观,他衣袍染血的样子确实很容易引起恐慌。北城离京城有些距离,这里妖人府的官兵比京城的更将妖人视为平等,他们不因为郸清是妖就看轻他,也没有因为令牌就过分谄媚,给郸清送了干净的外袍供他换下之后,就跟着郸清率先将城外山林里的猎户小屋给查封了。先前被郸清捆住的五个人全部被抓住,张管事却已不见了身影,郸清并不感到意外,也没有多说。先前被郸清一剑刺晕的人已经吓坏了胆,不用多加拷问就将知道的据点吐露了个干净,两个主事人给的据点有重合也有不同,他们掌握的信息有些许不同但不妨碍妖人府的行动。各地妖人府纷纷出动,救出了无数莫名失踪的妖,这场行动浩大,往往引起半个城的人在围观,他们只以为是妖人府在惩奸除恶,并不知道领头的郸清和南钰。南钰也早早带着妖人府的官兵去剿灭据点,赵敬轩也跟在南钰身边出了一份力,他们从京城开始最先前往南钰盯了很久的后巷,南钰抓住了想要偷跑的老妇人,见到了她所谓的儿子,也从伪装的极其完美的树皮暗室里就出了妖。妖人府的官兵将做事的人抓走,又将受害的妖领回去暂时安顿,等待后续安排去处,南钰却闷闷不乐。“南钰你怎么了?”赵敬轩注意到南钰的反常问她。“按这样的速度,恐怕有的地方会提前伪装撤离。”南钰忧心忡忡,即使带动了很多座城一起行动,但人族的地域广阔,难免会有漏网之鱼,如果他们趁机转移,就会有妖错过救援。赵敬轩却笑着安慰她,“我刚刚得到消息,从北方开始的妖人府官兵已经自发地行动起来了,那里不受我们控制,大概是有别的人在组织救援,而且听说也是一只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