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三十里外。
烈日炙烤着大地,管道两边的草木奄奄,空气中一股热腾腾地蒸气在升腾。
三百多流犯,全都顶着太阳暴晒,汗流浃背,嘴唇开裂,在解差的鞭子驱赶中负重前行。
江宁侯府众人本就是金尊玉贵娇养着,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刚出京城没多远,就叫苦不迭,怨天怨地。
老夫人突然哀嚎道:“我走不动了!遭瘟的老天爷!江宁侯府到底造了啥孽?为何临老了去流放,老天爷还不如让我早点死了算了!”
“娘,这天太热了,铁链这么重,我脚踝都磨出血痕了。”二房二爷抱怨道,本就是身娇体贵的身子也难怪。
“咱们江宁侯府,平时也不掺乎朝堂之事,现如今却被发配流放,我看就是陌染害的,要不三皇子咋会接她进府,发癔症一样还肖想皇子妃位。”二爷琢磨着,回过味来。
“真是害人精,害惨我们了。”二房夫人忍不住接道。
“本来好好的是在家娇养着,现在却要朝不保夕的。”府里一众小姐也纷纷哭泣。
……
大房夫人本还为穿越女离去伤心,听着身边人的诉苦,一时也张不开口,走了几十里路身上也乏累无力,
自家老爷还受着伤在推车上昏迷不醒,也不知情况如何,自己俩儿子带着镣铐还要推着车,脸色苍白一片。眼中闪过复杂,即使在疼爱女儿,看着眼下的场景,也不禁心中埋怨。
不知不觉间,江宁侯府众人落在后面,
“简直找死,天这么热,还耽误行程,赶不到下一个驿站,抽死你们。”几个解差拿着手上的鞭子抽打着。
首当其冲地大房二房的人被鞭打了,眼看马上就要打上陌浅了,旁边解差头头,挡了下来,“行了,打两下算了,打的走不了路,啥时候能到下一个驿站。”
又走了三十里路,随行的流犯,凭着一口气支撑着往前走,口干疲累,终于到了驿站。
“差爷,上好的饭菜已经备齐,快请进。”一名驿站里负责招待来往官员解差的小厮,快速来到解差统领面前。
“留一半人在看守着,其余人进去休整,吃饭轮换着来,再来几个人把窝窝分发下去。”统领吩咐道。
陌浅趁着休整的时候,镣铐可以解开,拉着原主爹娘找个离队伍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周围有草木遮盖,再加上天色黑沉,动作小点也没人发现。
“娘,爹,窝窝别吃了,这有馒头,你们吃这个。”陌浅从丫鬟知画带来的包袱里,拿出了两个白面馒头。
“闺女,你这个丫鬟不错啊,还给咱送东西来。”陌仲接过馒头就狼吞虎咽起来,走了快一天的路,滴米未进,肚子早就唱起了空城计了。
张锦心看着陌仲吃样,也一脸心疼,可在心疼也没想过把自己女儿有空间告诉他。
自己女儿只有一个,夫君未来孩子有几个还不知道呢,道理她都懂,看着陌仲憔悴忧愁,张锦心吃下了俩馒头。
反正有闺女在,怕啥,这么神奇的宝物,都落在女儿身上,老天都保佑着呢。
“来,喝口水,润润喉。”陌浅把空间里的灵泉偷渡了半杯进竹筒里和水混着,递给原主爹娘,强化下原主爹娘的身体,好应对接下来的路程。
“爹,娘,现在离京城远了,估计京城应该也没人注意这边了,我们疏通下解差,把咱脚下镣铐,铁链给去了吧。”
陌浅实在是不想明天还拖着链条上路了,本来每天走这么远已经够累了,脚上在有负累,都想死一死了,
你能指望一个想当咸鱼摆烂的人,哼哧哼哧上着镣铐日行六十里吗?
“是极是极,花点钱,少受罪了,今天差点废了。”陌仲激动地从草地上坐了起来,原先样样讲究精致,鞋沾点脏污,每天光换衣服都要三四套的人,现在地上随便坐,有洁癖也给治好了。
“抄家的时候,我藏了些钱财。”张锦心说道。指了指自己头发、衣服夹缝里。
“咱们没分家,这个钱也不该我们出。”陌仲这时才有点气色,有点平时纨绔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