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爹的眉飞色舞,先将儿子赏的悉数落肚后,准备再当军师,无奈儿子和当妈的都不给他机会。程涛把鱼盘护进自己的包围圈,吃得又细又慢,当妈的只看儿子吃得香已经满足了。当爹的当下气愤地想,真是一个憨,一个傻。养儿何用!哼!甩袖而去。
大山一走,程涛松了胳膊,把黄花鱼往亲妈跟前一推,其实他吃了也不过两条,只是嚼咽费了点时间而已。
当妈的问:我们出面,找那倔老头谈谈?
程涛低头不吭声。
当妈的又说:终归得过过面,要是成了,也得过彩礼不是?
程涛使劲扒了两口饭,吃了半天,还是半碗饭。当妈的暗叹一声:遇上拦路虎了,儿子也愁了。终归是心头肉,她总不能袖手旁观。
这个黄琴,她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咋这么招男人喜欢呐?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儿子眼光还真不赖。
程涛没让父母出面,既是男人间的故事,怎么结束,怎么划终点,都要男人说了算。若还得出动老弱妇孺,那真真是丢了面子,失了骨气,赔了名声。
况且,他胜券在握。人心向他,至于这人什么时候归他,他也没掉以轻心。
黄琴找到丁建的时候,并不知刚刚此地发生过什么。她见完“厂头”后,城里已经恢复了日常气息。年味犹在,但人开始了忙碌。她想想自己也该筹划一下。她打了个电话,问了问丁建的地方,便去了。
丁建的办公场所,黄琴第一次来。
说不上豪华,但有模有样,黄琴看出丁建是个真干事的人,只是她没有□□术,也知道自己要取舍。
丁建似没睡好,眼睛有些红肿,见了黄琴,愣了愣,先去里间换了件衣服,又出来见了她。他沏了红茶,加了点蜂蜜,亲手端了过来。黄琴半俯身接过,听见杯子磕了一下,极轻微的声响,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丁建的手有略微的抖。
黄琴不想让自己过多分心,拢了拢心神,简短地说明了来意。
丁建一直静静地听她说,没打断也没开口。最后他抽了一支烟,烟味飘过来,黄琴咳嗽了一下,他看了她一眼,也没将烟掐灭。而是一直吸完。
他说了个“好”字,就将黄琴送出了门。
黄琴不放心地回头,下了台阶,看见有员工敲门进去,才踏步离开。
解决了这桩隐事,心头卸下包袱,黄琴觉得天开阔,连吹到面上的风,也显得温柔了许多。
订亲的礼物与钱财一样不少地还给了丁建。黄琴不想牵扯,便断得清清楚楚。
程涛的消息也灵通得很,没半天,就电话过来,先是假意关心,最后才抛出重点,关于初八和“东风”。
黄琴正坐在自家院子里生火做饭,看见邻居的青烟直上云霄,她的心才安定一会,又被程涛搅了。她答复程涛说,不急。
程涛本来就按着自己不要着急,听她不急,多日的焦虑再也捂不住。他火气很大地说,我就不该由着你,早早把你办了才对。
黄琴添了添火,冷笑着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程涛吼着说,豆腐就是热了才好吃。
见黄琴不接他的茬,只得软下声又问:你想怎么样?
黄琴心平气和地说:再考察你一年吧。
程涛恨不急抽出她的脑筋绑了她立刻扔到床上。
真真是一时心软反给自己绕了个大坑。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含着血吞下自己的肚里,从牙缝里漏气说,好,好事多磨。
放下电话,程涛就把所有假想敌列了一张名单。其实黄琴认识的男性,让她能记住的,有好感的,有来往的,一只手数得过来。但程涛万万不敢小觑。他以为一切都掌握在手心里,谁知转个身,人就从五指山里溜了。
正式开工,生态园里的事情却多得不行,申请的另一处园子要走手续,程涛得一处一处地去跑,去盖章。而年前试验的果蔬又即将成熟上市。为了避免再起冲突,更加严防别人偷窃技术,程涛真是恨不得自己是孙悟空,猪八戒都行,没有猴毛,至少也变个大小。
黄琴也知程涛是真得忙,她也有自己的打算。想着自己正年轻,精力也旺盛,也学了点东西,最好能捡起来练练。
她联系了一下原来培训班的同学,有的已经忘记她是谁了,还记得她的就那么几个,回了她的信息,告诉了她一些行情。黄琴斟酌着,打算找一家先实习半年。
程涛觉得她又要跑。
黄琴解释无果。程涛堪比雷达,她的汗毛动一下,他就能想到十万个为什么。
他把她困在车里,非要她答应先领证。黄琴苦笑不得,不得不说,你这车有报警系统吧?程涛心神不一,不知她意,混乱回答,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