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云雅和君宜才将饿得皱起小脸的予儿抱回,看着他大口吮吸的模样,云雅嗔怪地看了君宜一眼,“都怪你,每次都……”
她咽下了话不说。君宜抬起头扬眉一笑,“我才刚都说了别怪我,你这会儿又来怪我。”
云雅冲他皱了皱鼻,“不怪你怪谁?才刚母妃在那儿问怎么来的这样晚,你也不说一句,还在那里偷笑。”
“我看你扯谎扯得那样好,还有什么可说的?”
云雅放下喝饱了的予儿,掩了怀道:“说我扯谎,你自己也不是?”
“我哪里扯谎了?”
云雅看向躺在地上摊开四肢,要君宜挠肚皮的雪球,“它是怎么回事,怎么越长越像雪狼?”
君宜挠着雪球鼓鼓的肚皮,一时又捉住那厚厚的脚掌仔细查看着道:“长得像雪狼有什么关系?有了它,以后谁也都不能欺负你。”云雅走近,也蹲下身来。雪球最喜欢她,一骨碌起来就要往她怀里拱。云雅一边抵挡它的热情,一边抚着它长长的毛发让它安静,“我还以为你要它来是为我解闷用的,原来是用它来保护我的。”
君宜看向她,“要是单为了你解闷,何必千里迢迢的要它过来?我就是想以后我再有不在家的时候,你也不用怕人来扰你。”
“如今还有谁来扰我?就是你罢了。”云雅柔柔地靠上他的肩头,“不过还是要多谢你。”
“谢我作什么?我不能时时保护你,反而还要你来护着我。”
“要不是你护着我,我哪有机会护着你?”云雅望着他的侧颜,一手握住了他的手,“如果没有你,我恐怕早死了,就算不死,也是生不如死,像云嫣……”
君宜反握住她的手,“所以我们俩个缺了谁都不行,是不是?”
“是,”云雅向他一笑,“特别是你。”
君宜也是一笑,低低道了句“是你”后,侧首就要吻她。雪球挤在中间觉得自己被人忽略,呜噜一声先他一步亲了记云雅。君宜皱眉,扬手刚要把它赶出去,那湿漉漉的大鼻子也撞在了他的脸上,紧接着就是一舔,滴滴答答的口水沾了一脸。云雅忍俊不禁。君宜一把捉住了雪球,提着它就把它扔到了门外,“去,找人喂你去!”
雪球虽然馋,但这会儿偏不想吃什么东西,看他进去,也探着大脑袋想要跟进来。君宜回身给了它一个暴栗,“还不听话?”雪球呜咽了一声,颠颠地走了。云雅笑得合不拢嘴,“果然只是像雪狼,要不然哪会让你这般教训?”君宜朗声笑道:“它虽然不是狼王,号令不了群狼,不过有个狼王的样子唬唬人也够了。”云雅嫣然,“也就唬唬生人,熟了的谁会怕它?”
说是这样说,但是在雪球长到站起后有一人多高时,府中众人见到它后还是有些惧怕的。特别是在听到它发出狼一样的长吠,还有一顿吃一大铜盆肉的食量,远远的看见它来,从前那些喜欢引逗它的人也皆是躲避。只有君宜和云雅是不怕的,还有予儿,玩耍时总离不开它。雪球也喜欢他,不是拿大鼻子拱他就是任他在身上摸来摸去,要不就是一起疯着在大毡子上东滚西爬,不亦乐乎。
这一天一人一狗又在那儿疯着,叽叽嘎嘎的笑声并着狗儿快乐的大吠,吵得云雅连话都没法说,只得命人看着他们,自己则带着云萱出去,看着火烧云将天际烧透。“太后赐你的东西归整好,别露了眼。”
“知道。”云萱颔首,“我回去后都锁在了小匣子里。除了娘,没人知道。”
云雅点了点头,“别人都还没什么,爹反正是成天不在家的,就怕二娘见了话多,或者透风过去,多事。”
“我晓得。那回太后赐了匹宫缎给我,拿回去被她看见后就惦记着说了几天。我就说这花样太过素淡,同她不衬,等以后得了喜庆艳丽的再送她吧。”
云雅莞尔,“你说得到巧,也不得罪人。”
“也没办法,她天天欺负完大娘就来欺负我们,天天吵也没那个力气,只能想些巧话来搪塞她。”
云雅听她提及母亲,眸中不禁一黯。云萱深知其情,安慰道:“大姐姐,我会照顾好大娘的,你放心。”
云雅瞅着她一笑莞尔,“真是有大人的样子了,我不放心也不行。”
云萱羞涩一笑。
云雅携着她的手在花影下穿梭着,“我不是不放心我娘,只是想到她这样喜欢予儿,却不能看着他天天长大,总觉得自己没有尽到孝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大娘要照应祖母,操持家务,每天同孙嬷嬷算计银钱可着头做饭,哪里能过来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