踮起脚尖想去剪,尝试了几次堪堪够到就是剪不下来,他伸手扯下花枝,琯夷欣喜的把剪刀放到梅枝上询问的望向他,在得到他的眼神应允后方咔嚓一声剪断。
朵朵白梅簌簌而落,其中一朵恰好落在了她的鬓角,李成忱手指动了动又收了回来,垂在身侧虚握成拳迈步往正殿而行。
作者有话要说:琯夷:我是不是被公公绕进去了?
李成忱(挑眉)
☆、第十五章
琯夷用雕花木盘呈着白梅花入殿时,李成忱尾随在萧珞身后正欲离开,她委身对着萧珞一礼,抬眸对着他笑了笑,他看了看白梅花余光瞥了她一眼走出了大殿。
“禀娘娘,文贵妃、丽妃、贤妃、姚嫔、李贵人求见。”
卓安打了个千低声回禀,熹贵妃坐在黄花梨木圈椅上挑拣着木盘中的白梅花闻言淡淡道:“让她们进来吧!”
少倾,衣鬟鬓影,袅娜生香,文贵妃玫红宽袖宫衣上绣几朵繁杂雍容的青蓝牡丹,飞鸾髻上一支如意云头鸾凤点翠钗熠熠生辉,比起熹贵妃的一清如水,似乎文贵妃更符合琯夷印象中贵妃的高贵华丽。
“妾身参见熹贵妃娘娘。”众妃嫔款款行礼,文贵妃只略略低了一下头。
“不必多礼,坐吧。”
熹贵妃用剪刀修剪着梅枝,琯夷走到茶房中泡茶,文贵妃喜欢闵舟清茶,丽妃只用花茶,贤妃均可,姚嫔偏爱奶茶,李贵人喜红茶,刚刚找到对应的茶叶浣棋提着滚烫的热水走了进来。
“浣棋姐姐,我泡一次你看看可还对?”
浣棋分配着不同的茶具,颔首点头看着她略显笨拙的手法间或提点一二:“李总管送来的丫头定然聪慧伶俐,我不过教了一次现下也有模有样的了。”
“那是姐姐教的好。”琯夷把茶杯一一放在托盘中问道,“贤妃娘娘有孕在身,不若把清茶换成奶茶吧?”
“也好,贤妃娘娘身子重了,娘娘已免了晨昏定省,不知今日为何而来?”说着便招呼着小宫女把几份精致的点心率先端了出去,“去吧,别弄错位置了。”
“是。”
殿内静悄悄的气氛凝滞,熹贵妃慢条斯理修剪着花枝,小几上落了一层断枝残花,琯夷一一奉了茶,至丽妃处她狭长的丹凤眼上扬讥诮的瞥了她一眼,用帕子漫不经心擦拭着削葱般的芊芊玉手:“茶盏上都是水没有看到吗?贵妃娘娘身边侍奉的宫女越来越不知礼数了。”
粉瓷茶盏上隐有一滴水渍,她忙下跪用帕子擦拭却被她厌弃的摆了摆手:“真是没有规矩。”
剪刀放在小几上不轻不重的声音清晰可闻,熹贵妃用茶盖拨弄着一片浮叶饮了一口茶:“琯夷,起来吧!”
她冷汗涔涔侧立在熹贵妃身后,所谓别有深意,所谓意有所指,依照她现在的脑袋怎么可能听得出背后的那层意思,又怎么能如公公所言那般为主子谋划呢?
“姐姐如此偏袒奴才?”文贵妃似笑非笑趾高气扬,那笑容在琯夷看来假的厉害隐隐透着几分阴寒。
“古有瓷壁沁露之源,皇上与本宫素喜一个雅字,琯夷何罪之有?”室内暖热,热气氤氲之中果见细细的水珠似露水一般凝结在瓷壁上,“妹妹不知其典?”
丽妃讪讪笑了笑,不情不愿的喝了一口茶,文贵妃冷睨了一眼:“方才臣妾所述之事,姐姐意下如何?”
“皇上雨露均沾,很是公允,本宫无甚劝诫之处。”熹贵妃含笑看着贤妃,“本宫瞧着脸色不太好,宣太医诊诊脉,浣书,把乌蒙进贡的血燕送去芙云宫给贤妃补补气血。”
“妾身谢过娘娘。”
“本宫乏了,无事便退下吧!”
众人稀稀落落告退,琯夷清理着小几上的花枝:“请娘娘责罚。”
“无妨,此事与你无关。”
小宫女把早膳摆在桌案上,浣书搀扶着熹贵妃坐下,在她膝上盖了一条毯子置了手炉道:“娘娘也太过好脾气了些。”
“风平浪静已是难得。”她舀了一勺银耳莲子羹道,“去司珍坊把那套翡翠牡丹紫金钗取来,让高巍送去庆华宫,便说是皇上赏的。”
“娘娘,我去吧!”琯夷听到司珍坊三个字激动之色溢于言表。
“好。”
沿着九曲回廊去往司珍坊的路上,她不由在想,熹贵妃娘娘果然待人宽和,人长得好看脾气也好,身处后宫内院却总给人一种淡淡的感觉,似乎什么事情都牵动不了她太大的情绪起伏,丽妃的美灼烧的人眼睛疼,莫论文贵妃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的气势,这样想来,公公安排她在灵徽宫当值,如此思量待她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