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愕然,老大,你这么疼媳妇你自己知道吗?胭脂水粉别人选的你都不放心,我们以一敌十去暗杀你怎么就那么放心呢?“老大未免太偏心了。”
初一干咳两声,“多嘴。”
初三瞪了他一眼,用手肘戳了戳他的胳膊低声道:“柳白石自做自受咎由自取,他若安分守己老大必然保柳府一世周全。
无缘的岳父和有份的岳父待遇可真叫一个天壤之别,你都没有看到老大待陆家二老的态度比对公子都谦和有礼,那个聘礼有这么长一串,简直事无巨细。
蝇头小楷,老大亲自写得,我前去置办大把大把的银子往外丢,羡慕的我冒泡泡。”
“你也只有羡慕的份。”
“不过有夫人在我们就有救命稻草了,也只有夫人才能配得上老大,那个柳溱虚情假意从始至终对老大都是利用,哪里及得上夫人半分,还好老大未对她动过真情。”
“夫人很不错。”初一略一思忖回道。
“哟,难得你有一次赞同我的看法。”
……
连着几日琯夷在昭阳宫同留夷一道清点整理皇上送过来的书简,日子平静无波,静远悠长,临近傍晚的时候大雨滂沱,秦曦箬近几日嗜睡困乏早早便歇下了。
她打着油纸伞抄近路往院子里而行,充耳只闻骤雨打芭蕉,玉兰花落了一地,影影绰绰看到一个身影闪入芭蕉丛,不会是撞到鬼了吧?她试探的走了几步提着羊皮灯笼去照。
那人浑身湿透,以剑撑地,右手捂着胸口,鲜血混合着雨水流到地上蔓延开来,湛蓝衣袍已成血红,她快步走了过去,“江起云?”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他侧目看到是她戒备的目光立消,勾唇笑道,“琯琯,你看其实我俩还是挺有缘的。”
琯夷搀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脱口而出道:“你去刺杀皇上了?”
江起云扬了扬眉透着几分玩世不恭,“整个皇宫的禁卫军都在抓我,怕不怕?”
“与我无关。”她抽手撑着油纸伞提着灯笼便走,“我什么也没有看到,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她停下脚步回头去看,江起云直直便倒在了地上,迟疑片刻终是回转,吃力的把他扶了起来,“我送你去御药房。”
他弯眼轻笑,“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你害怕与我待在一起会受到牵连?”
琯夷看着他胸口汩汩往外流着鲜血,没好气道:“你再胸有成竹也不会明目张胆的穿着御前侍卫的官服去行刺吧!”
他咳嗽两声由着她扶着他往前走,瓢泼大雨之中他静静道:“琯琯,说喜欢你,我是认真的,无关其他。”
“可我不喜欢你。”
“我与李成忱归根究底是同一种人,为何你只看得到他的好,而对我全盘否定。”
琯夷衣裳湿了大半,沾染了不少鲜血,丢了手中的羊皮灯笼稳稳搀着他道:“我从未感觉你是坏人,也未感觉成忱是好人,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对错,我不清楚你的处境,你的身不由己,不好妄自评判。
只是你既然伤害了我要保护的人,我们就是对立的。”
江起云不置可否,“那你为何回来?”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总不能看着你去死吧,这地方太偏,下着大雨,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可以找到你。”琯夷团了团帕子按在了他的伤口处,“你怎么会伤成这个模样?”
“有刺客。”
刺客她蓦然抬头望向他,湿漉漉的乌发贴在额角别有一番清丽秀美,“成忱是不是也去追刺客了?”
“我看他软玉温香,好的很。”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雨幕重重处,紫袍男子执伞而立,对面的女子浑身湿透单薄的纱裙紧贴在身上,曲线毕露,玲珑有致,隔了一段距离并不能听清二人在说什么,“与旧情人藕断丝连,他就是这样喜欢你的?”
琯夷把油纸伞往他的身上挪了挪拽着他便走,“走吧。”
“柳溱是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妻,这么多年他明里暗里护着柳府,难道不是因为情么?”江起云讥讽道,“宫中再续前缘,身为太监更加易如反掌。”
她平静的听着,淡淡道:“我信他。”
沿着长廊,甲胄声响,脚步凌乱,琯夷忙大声招呼,“江大人受伤了。”
巡逻的侍卫走了过来,江起云皱眉道:“你不是要把我送到御药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