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帮她戴上红玛瑙流苏耳环摇了摇头,“我与相公成亲一切从简。”
“不错不错,比本王想象中好看甚多。”萧璟牵着萧珞的手倚着门框戏谑的望着她。
琯夷回眸,钗环珠翠簌簌作响,明艳照人,起身转了一个圈道:“我穿嫁衣很好看吗?”
萧珞仰头笑道:“琯夷姑姑是我看到的最好看的新娘子。”
萧璟补充道:“你就见过她一个新娘子。”
江蓠忍不住笑了,琯夷捻了一个小小的喜饼俯身对萧珞道:“吃点喜饼可以沾沾喜气。”
萧珞听话的咬了一口,伸出小手抚了抚她发钗上垂落的细碎流苏,附耳小声道:“昨晚哥哥带我去枕霞云舟,李总管让我和李蕴在你们的喜床上打了好几个滚,也是沾喜气的么?”
琯夷弯眼而笑,萧璟自顾自拿了一块喜饼吃了两口,从袖中掏出一枚红玉钗簪在了她的发髻上,“礼物,价值连城,好好给本王留着,别丢了,更不能当了!”
“是是是。”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震天响,红色的碎屑宛若漫天飞舞的胭脂花瓣,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喜钱、喜糖……大把大把的往街边抛撒,人声鼎沸的朱雀大道、熙熙攘攘讨吉利的普通百姓,嬉笑打闹的孩童。
琯夷掀开红盖头撩起一角轿帘,嘴角不觉挂上一丝笑意,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可以穿上红嫁衣光明正大的嫁给他,成忱今日肯定很好看,有个俊俏相公,还有花不完的钱,简直做梦都可以笑醒了,成亲虽然麻烦了一些,但感觉还是蛮好的,想想整个人都开心的冒泡泡。
神思恍惚之际,花轿落地,鞭炮声响充耳可闻,一只修长白净的手从轿帘外伸入,她赶忙理了理红盖头,一手搭在了他的掌心。
刚刚踏出轿门便被李成忱打横抱起,大红喜服无甚装饰只在领口袖口用金线勾出回月云纹,金冠束发,气宇轩昂,少了几分阴柔多了几分潇洒。
一群孩子蜂拥而上,不住的朝他们投掷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她手足无措的扶着红盖头唯恐它掉了下去,喜娘曾言此为童子闹喜寓意多子多福、早生贵子。
李成忱用宽袖帮她遮挡低声问道:“打疼了吗?”
“简直太浪费了!那么多好吃的都丢到地上了。”琯夷心疼的抱怨,“青衣转毡褥,锦绣一条斜,喜娘说新娘在未入新房之前脚是不许沾地的,有劳相公了。”
入正厅的路似乎特别长,每转一个弯都能听到流利顺畅喜的吉祥话,李府红绸摇曳,门窗庭柱皆是红色对联、大红喜字,待二人拜了天地喜娘上前在他们的手腕上系了一根红线。
枕霞云舟挑着一溜描着喜上梅梢图案的纱制宫灯,推门而入,红烛高燃,几案上陈列的喜饼之上皆用红字喜字覆盖着,红绫被,鸳鸯枕,层层纱幔曳地轻垂。
李成忱把她放到喜床上,喜娘道:“请新郎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他接过红称挑起了红盖头,琯夷本来寻思着新娘子应该矜持一些,羞怯一些,但当他穿着大红喜服,长身玉立的站在烛光之下温柔的望着她时,她整个人都不淡定了,“相公,你今天真好看。”
喜娘忍笑讶异的望向她,大抵从未见过如此活泼坦率的新娘,李成忱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是。”
李成忱轻笑道:“娘子今日甚美。”
琯夷皱眉看着依旧绑在二人手腕上的红线,胡乱扯了几下并未扯开,一眼瞥到桌上的剪刀正欲剪断却被他一把夺了过去,“剪刀可不是这样用的。”
说着俯身一丝不苟解开了她手腕上的红线,绕在了无名指上,接着把自己的手腕伸到她面前,“好好解,不许打结。”
琯夷照葫芦画瓢解开红绳也缠绕在手指之上,方记起喜娘的叮嘱,用剪刀剪了自己的一缕头发,剪了一缕他的头发,系在一起打了一个同心结,用红线缠好放入荷包,“这叫月下红线,结发同心,喜娘非让我亲手做一个荷包,我连夜做了一个,不甚好。”
“是有点丑。”
“我可以说它不好看你不能嫌弃它丑。”她拿起酒盏倒了两杯酒,“是不是要喝交杯酒了?”
李成忱道:“娘子聪慧。”
待二人饮完合衾酒,他扬了扬嘴角,不知今日酒醉她又会做出什么事情?她以手撑额,满目风情,微翘兰花指一点一点品着酒杯中剩余的桂花酒,舌尖轻舔了一下朱唇轻笑道:“相公,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