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往前走一段。”裴英智说,“不太好开进去。”
“哦。”许诺顿了顿,问,“为什么来这种地方?”
“偶尔也要缓缓口味儿吧。”裴英智说,“怎么,看不上了?”
“没有。”许诺摇头。
他们吃了极简单的一餐,许诺本不是很饿,却在裴英智的强制之下喝了两大碗粥,回去的时候觉得胃里都在晃荡。
吃的慢,时间也晚了,来时还热闹的小路已经渐渐散去了热度,被冷雨侵袭洗刷。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一伞之隔,伞下的世界却平静许多。
伞在许诺手里,裴英智结账的时候他比裴英智先出门,理所应当的撑开了伞。只是裴英智比他高一些,在他的伞下要稍微低下头。他俩走了没一阵,裴英智就说:“还是我来吧。”
他的手从许诺的臂弯穿过,手指贴着许诺的掌心去拿伞柄,许诺下意识的一松手,伞晃了晃,安稳的落入了裴英智手中,抖乱的雨水也恢复了直线下坠的轨迹。他的手臂依然紧紧别着许诺的手不叫他逃脱,远远望去,好像许诺在亲昵的挽着他一样。
“年轻就是好啊。”裴英智略带感叹的说,“身上都是热的。”
许诺以为他指的是身体贴合部分的温度,而裴英智指得是他刚刚触碰到许诺掌心的温度。
差一点点,他就能摸到他的指尖了。
这一路不长,裴英智却希望能走的更久一些。
他开了车上的空调,暖和了一些,车子行使在雨夜的路上,像是黑色的鱼。
裴英智开车无聊的时候会听一听电台,晚上了,总有人喜欢点应景的歌,车内流淌着悠扬又有些惆怅的旋律,雨水滴滴答答的。
冷雨夜我在你身边,
盼望你会知,
可知道我的心,
比当初已改变,
只牵强地相处。
这首歌不属于许诺的年代,许诺听的一知半解,裴英智忽然开口说:“你的房子想好怎么弄了么?”
“这不是出门了么。”许诺说,“还没细想。”
裴英智目光直视前方,只在红灯的地方会转头看看许诺,说:“装房子很麻烦的。”
“装房子是很麻烦。”许诺的目光也从窗外收了回来,与裴英智对视,“但是装饰家就不会太麻烦了,慢慢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