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如何乔斯年并不知道,和马车一起过来的除了他要的吃食还有四岁的靳琛。
常伯不好意思道,“乔公子,村民太热情,小公子怕生,他要跟着过来,你看这……”
乔斯年挑眉,难道他就不是陌生人?
“你去忙吧!”乔斯年一口白面馒头一口酱肉,“这家的酱料不错。”
“多谢乔公子!我让他们多备些路上吃。”
靳琛仗着自己现在只有四岁,奶声奶气问道,“你是乔斯年,乔斯文的兄长?”
原来是认识斯文,乔斯年见他粉雕玉砌的一团很是可爱,有些手痒,“对呀!我是乔斯文的哥哥,斯文是不是很可爱?”
乔斯文很可爱?这怕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从乔斯年一脸微笑中看出两分威胁的靳琛违心道,“太可爱了。”
“哈哈哈,你有眼光,”乔斯年终于忍不住放下筷子伸出魔爪捏上他左脸的奶膘,“你也很可爱,欢迎你来我们家玩儿。”
所以,说不可爱就不欢迎吗?
靳琛没有见过这时候的乔斯文,怕露馅不敢多说,等乔斯年吃完饭又说了几句后他就揉着眼睛表示困了。
小孩子瞌睡多,乔斯年要帮他脱衣服,靳琛拒绝,自己脱了外衣鞋袜钻进被子里。
乔斯年也靠着车厢闭上了眼睛,吃饱喝足后他很快就睡着了。
等乔斯年呼吸平缓,被子里的靳琛翻身躺平,一觉醒来回到大耀瑞兴二十三年七月初九,本该昨夜残废的双腿完好,本该死在两天前的国士之才就睡在旁边,品性高洁福泽万民一点儿都没看出来,倒是看出些无赖蛮横,不得不道一句果然是乔斯文的亲兄弟。
马车震动,乔斯年睁开眼见阮致臻缩着手腿挤在车厢里,问道,“村子里有人会赶马车找辆车不难吧?”
“马车给庚午了,他是伤患你不会让我跟他挤吧?”阮致臻四处打量,没看见木盒,问道,“你的五毒虫呢?”
“怎么?阮大公子带了什么好东西给它们吃?”乔斯年勾起嘴角,“或者想见识见识。”
“我又不是没见过,”阮致臻认真道,“怀璧其罪,斯年对镇北侯府有恩,以后在北境当是无惧,应该不需要这个五毒虫!这一路过去还有几个村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碰见火。”
阮致臻已经从常伯那里知道乔斯年在定山县上善医馆停留过,还有城外破庙里的雨燕,具体常伯也不清楚,还要回去问白翎。
乔斯年怀抱火·药·罐,自己也忐忑,但是那群黑衣人说是为财,谁知道是真是假,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了,还有袁斌也不知道有没有后招,黑·火·药现在不能销毁。
知道阮致臻也是好意,乔斯年笑道,“我会考虑的,多谢!”
靳琛看着两人打哑谜,五毒虫他知道是用各种毒物喂出来的虫子,因为只吃有毒的东西,有些人用他们辨识衣料饮食居所是否有毒物,五毒虫虽难养成但是有几只也到不了怀璧其罪的地步吧!
靳琛仰着小脸,“乔哥哥养虫子了吗?我也有只蛛蛛,可好看了。”
乔斯年吓唬他,“对呀!我养的是吊睛白额大虫,白日在这山野之中跟着马车奔跑,晚上就会出来守夜,翻着肚皮给我当床睡。若是你晚上哭闹扰了我的好梦它就会‘啊呜’一口吃了你。”
“咯咯咯,”靳琛不知道别的小孩子怎么样,看乔斯年张牙舞爪反正他觉得挺好笑的,也就笑了出来。
“哈哈,你怎么笑起来像母鸡下蛋。”乔斯年抱起靳琛一通揉,“太可爱了。”
靳琛僵硬着身体从他怀里爬出,“哥儿男子授受不亲!”
“小大人,您今年贵庚呀?”乔斯年装模作样拱手问道。
“我刚过四岁,已经开蒙了,会背《百家姓》《三字经》。”靳琛挺着小胸脯,一脸的快夸我快夸我。
乔斯年逗他,“哦!我们家斯文四岁的时候也会,他还会写好多字呢!”
不可能,乔斯文那手字简直是春蚓秋蛇,怎么可能是四岁就会写字的人,难道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还是因为没有了乔大国士?
见靳琛先是愣住似是不信,突然又一脸热切的看着自己,乔斯年给自己竖起大拇指,斯文别说哥哥不疼你,生死之间都不忘记给你找小伙伴,这可是镇北侯府的小公子呀,在这异世儿时玩伴的情意总是要深上几分的,“你以后多和他玩儿,让他教你,我们家还有好多吃食,你也可以尝尝。”
让乔斯文教他,就算了吧,他也不是嘴馋的小孩子,靳琛点头如捣蒜。
两个用心不纯的人居然就这样达成了“共识”。
阮致臻神色复杂地看着乔斯年拐带靳琛,觉得这人越了解越看不清,见人落难可以毫不犹豫伸出援手,为了避免利器落入歹人手中可以舍财舍命,又能毫无愧色当着他的面利用靳琛加深与镇北侯府的联系,善良无畏、狡诈又坦荡,让人实在生不起气来。
之前报来的消息只是表象,乔斯年绝不是个简单的人,上善医馆耀京分馆的管事该换了。
村里的车夫夜里不敢赶车,这晚他们本来可以借宿农家,可是乔斯年坚持要宿在野外,阮致臻也担心夜里有什么事连累了村民,让车夫把车停在官道外,然后打发两个车夫去村里借宿,明早再过来。
年纪大的车夫一脸恭敬,推辞几句后带着年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