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位祖宗约莫是没什么吩咐了,她宽了外裳,打个哈欠,躺上床。
突然听见一阵奇怪的声响。
韩锦坐着的地方,正哗啦啦的掉着纸钱。
那场景就像天空下了雨,不淋别人就淋韩锦。
她是造了什么孽。
在撅了韩锦的坟以后,还要从纸钱堆把湿哒哒的韩锦扒拉出来。
这事情她第二天派人去查了才弄明白。
韩锦生前是个好官,那些受过他恩惠的百姓昨天聚在城东,给他烧了一车的纸钱。
他们该是烧上瘾了,还说,今夜若不下雨,要再给韩锦烧上两大车的金银元宝,定要助韩锦早登西方极乐。
她猜测,韩锦在没被元宝砸死的情况下,踩着金银上了天,那盛大的场景,定会震撼的她直冒鸡皮疙瘩。
烧个纸钱就扰的她不得安生了,烧元宝还了得?
痴心妄想。
她与护卫道:“与京畿卫说一声,不管是城东还是城南,冒了一丝烟火气,我就让他们都睡不着。”
两天后皇上召她进宫,又是东拉西扯的一顿过后,与她道:“朕知道韩锦让姑姑伤心了,只是他毕竟生前清廉,死后连个纸钱也不给烧,姑姑未免太不大度。”
她这侄子向来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
好在她侄子并没有在烧不烧纸钱的问题停顿太久,转了个话题:“越王进京了。”
她一愣,太后难道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到底把姘头找来了?
她侄子表面风轻云淡的与她道:“与端王一道来贺姑姑诞辰,左右在京中逗留个十来天。”
她喝着茶,很不体面的呛了下,忙掩袖咳起来。
找什么借口不好,来给她贺寿?
越王就算了,就端王那快八十的老胳膊老腿,跋山涉水的过来贺她诞辰,她怕折寿好吗?
才出皇上的勤政殿,太后派人叫她去长乐宫。
这次又是被赵熙灌了一肚子水,太后抬袖亲自给她斟茶,清商做出受宠若惊的模样,可实在是一滴都已经喝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