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把茶杯放下,揉了揉眉心。
槐夫人出生时,槐树生香,故取名齐槐,齐拙这样的老古板能生出这么一个倾城倾国的女儿,定是祖上烧了高香。
她觉得若是六年前沉不住气的宣昶,便要问她一句,赵清商,你究竟看上他什么。
可幸,宣昶忍住了。
檀铭去添水的空档,宣昶与她道:“若非知道你素来喜新厌旧,我居然会觉得你是为着齐家,纳了姓景的。”
她好奇他怎么关心起她的家事了:“你什么意思?”
他波澜不惊看着她:“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赵清商捋了下衣袖,准备与他好好说道说道:“我听端王说,韩锦落水那日,巡检的护卫首领是你的人。”
宣昶的双手捧着茶盏,闻言没有丝毫异样,只是浅笑。
他没有回答她,反倒一脸淡然的问她:“公主,若是我杀了韩锦,你待如何?”
宣昶双眸狭长,分明在笑,却如含冰霜:“公主,端王定不止与你说了这些,别的呢,比如我跟赵熙说要娶你,韩锦的死,比你的终身大事还重要吗?”
他这么问,颇让她不知所措。
她是不是该感谢檀铭回来的恰是时候,他不知所以的看着她与宣昶,歉声道:“水刚烧开,还很烫,你们等等,我马上沏。”
赵清商曾在宗祠立誓,此生不嫁。
她与宣昶的婚事由此在宗室的数位宗亲见证下,告吹了。
也是那年,太后送了她人生中第一个面首,之后端王送了她两个,再加上她这些年的辛苦经营,耐心收藏,统共给她名义上的未婚夫戴了十一顶绿帽子。
宣昶跟她一样冤,没沾到好处,白担着虚名。
她不知道宣昶犯了什么抽抽,今年突然想起这茬,太后旧情人也不要了,捋了袖子来折腾她。
难道他以为把她弄死了他就能跟太后双宿双栖了?
宣昶紧接着来了句狠的:“为了感谢公主这些年给我戴的绿帽子,还有什么把你娶回家折磨更解恨的,况且以公主在外的名声,除了我,还有谁肯娶你。”
这么说,她还得感谢他?
呸。
“宣昶,你这些话早几年说多好,我已立誓不嫁人了,你别处找人折磨吧。”
宣昶本来还好好的坐着,听见她这句话,站起身,眼睛都红起来,他单手按住她肩膀,用极轻的声音说出极为伤情的话:“赵清商,你还敢提……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东西?”
她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宣昶兴冲冲的过来,气冲冲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