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虽然怪不得皇后。可她毕竟是有愧于心。
皇上错开目光。他突然有些不忍看皇后的眼睛。她的眼睛似乎一如十七年前那般纯净。只是。天辰皇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他能留她一条命已经是看在她生了顾琉萦的面上。
至于她的后位。只是因为左相权势太过。他不能让月妃再左上后位。而除去后位外。梅凝这个皇后就如打入冷宫的妃子般。甚至更加不济。
天辰皇不会知道皇后在听到刚才他把她误当做月妃时心里的痛苦。或许他知道。因为他也爱过一个人。
梅凝原本以为自己在后宫这十七年早就练就了一颗麻木的心了。可沒想到天辰皇刚才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让她深藏起來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
十七年前当天辰皇亲口告诉她说。他要在一个月后立她为后。当时她受宠若惊。以为自己终于打动了那个情深似海的男子。那个她一心信奉为天的男子。
那天她满心欣喜的打扮了一整天。因为那天天辰皇对着她笑了。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在嘴唇勾起一丝弧度。但那点弧度足以让那时候的梅凝疯狂。
天辰皇走后宣旨的公公特意附耳对她说让她今晚准备侍寝。那时她以为。至少天辰皇有一点点正式她了。
可梅凝从天黑一直等到了天亮都沒看见白天那个明黄身影的男子。
沒人知道她那天晚上是怎么过的。也沒人知道她手上握着的那条丝巾被鲜血沁湿。
第二天她才从别的妃嫔那得知天辰皇昨晚去了婉妃那里。
梅凝苦笑一声。安慰自己说他是皇帝。并不是每个皇帝都像前朝皇帝那般能做到空置六宫。
而她只希望他能分那么一点点的目光给她。哪怕只是不经意的一撇也好。
外人看來他们是无比恩爱的帝后。因为天辰皇每个月会固定两三天去皇后的寝宫。
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每个月的那两三天。他们虽然会见面。可是却连一句话都不会说。
“你怎么來了。”
天辰皇不动声色的坐下。皇后上前两步为天辰皇倒了一杯茶。
“臣妾只是路过留梦殿。看着烛火未熄便过來看看。”皇后低垂着头。语毕便静静的站在一旁。她本是宫女出生。宫中的礼仪若真是考起來。相信沒有几个人能胜过她。
天辰皇自然不信皇后的说词。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其实他并不是想喝茶。只是他也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就只好找点事來做。
若说天辰皇不怨皇后是假的。当年的事他至今都耿耿于怀。可他一个皇帝。多一个女人也并不是什么大事。所以虽然怨她却也谈不上恨。
天辰皇知道皇后的心意。若说他一个皇上平时多临幸一个女人是在平常不过的事了。可她却张了一张和她主子一模一样的脸。是以这十七年來他从未碰过她。
“皇上不信吗。”皇后声音依旧淡淡的。似乎她的语气平静得已经看透了一切。
“皇后如何看出朕不信了。”天辰皇抬头看了皇后一眼。而此时的皇后却再也沒有十七年前那般的单纯想法了。她现在并不在奢求他的一个目光了。
十七年她都这么过了。她不期望剩下的时日生活会有些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