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攀着他的肩,没有半点旖旎之态,&ldo;文渊,你觉得,会是谁?&rdo;
郭英摇头,唇未动地吐出两个字,&ldo;不知。&rdo;
宓琬想了想,&ldo;再过一个月,我们便要启程去王庭了。到时寻个借口在王庭里多留些时日,查清楚那个人是谁?&rdo;
见郭英眸光深深地看着自己不语,宓琬又道:&ldo;不仅仅是为你,也是为了北狄,为了乌尔扎。乌尔扎身边有这样心思叵测的人,是祸事。若那个人是为了北狄来做这样的事情,就不可能会瞒着乌尔扎!&rdo;
宓琬见他还是一语不发,便向外走去,&ldo;你早些休息,我去看看潼潼。我担心她想不通。&rdo;
被一股力带得往身后一仰,落入郭英怀里。
&ldo;为何唤他唤得这么亲昵?&rdo;
宓琬愣了一下,才想明白他说的是&ldo;伯庸&rdo;二字,哑然失笑,&ldo;我们不是自小就这么唤吗?不过,因为琼娘,我还是知道他姓司空的。&rdo;
郭英想想也是,面色稍缓。
宓琬转脸一想,面上露出揶揄的笑意,不确定般问道:&ldo;你……醋了?&rdo;
郭英不想承认,偏过脸去,&ldo;我没这么小心眼。&rdo;
待在门边的山竹歪着脑袋不赞同地&ldo;喵&rdo;了一声,不小心眼的粑粑怎么会连个鞋子玩具都不舍得给他家的小宝贝?
宓琬看了山竹一眼,笑他,&ldo;瞧,连儿砸都不认同。&rdo;
郭英的耳朵尖爬上红色,心里如被猫爪子反复地挠一般难受,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打破现在的窘境。
颈上传来一点凉意,耳边碰到一点温软,低柔的声音传入耳中,&ldo;小心眼亦或不小心眼,有甚要紧?只要是我的文渊,我都喜欢。&rdo;
郭英呆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时,宓琬已经离开了帐篷。
他又呆笑了一会儿,才缓缓走出帐篷,看到宓琬在李潼潼已经熄了灯的帐篷外站了站,似乎低低地说了点什么就往回走,索性站在这里等她。
等她将要行到自己跟前,按捺不住,几步走过去,捧起她的脸,亲了亲,&ldo;去王庭,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rdo;
他背对着帐篷里透出的光,阴影下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能听出他语气里的期待,&ldo;听说,北狄最强的勇士便能有资格向乌尔扎求娶你。&rdo;
宓琬的手覆在他的掌上,&ldo;万一……万一查出来与乌尔扎有关呢?&rdo;梦里长枪刺破胸膛的一幕犹在眼前,她有些不安。
带着薄茧的拇指在她的面颊上摩挲,&ldo;那也与你无关。&rdo;
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亲要放过陈佳月了。
那是她的父亲陈云所做的事,与陈佳月无关。
他的发,披散在身后,没有如在天德的时候那般将一半的发束于顶端用冠固定住,也没有如别的北狄人那般织出一个又一个的小辫子散在发间,只用一根发带将一半的头发束在脑后。
风一吹,三千青丝飞扬,给他清风朗月一般的气质上增添了几分狂放与不羁。
宓琬因没有听到李潼潼的回应而失落的心情,被飞扬的青丝搅乱,绕出千千万万个清晰明朗的结来,将他们紧紧地系在一处,&ldo;你说的,我可都记住了。&rdo;
夜色中的帐篷外,双臂相交的两个人相视而立。猫儿围着两人转圈圈。
从远处行来的李潼潼顿住步子,远远地看着透着光的帐篷外的两个人影,只能看到两个被光晕裹住的身影,蒋成缓缓走到她身侧,站定,&ldo;当初我看到他们并肩而行的时候,就觉得很协调,当时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他们都是男人。因为这个,我还闹过几次笑话。后来才明白,为什么二少对她不一样。你不是担心二少会因为这件事伤她的心吗?现在可放心了?&rdo;
…………
宓琬觉得自己与郭英的身份好似调了个个儿。
曾经,她是他的小厮,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现在,他似乎成了她的随从一般,寸步不离。
第二天一早,宓琬便到李潼潼的帐外等她起身,郭英也来了,&ldo;放心,昨夜蒋成将莫乙教训了一顿,往后,他们断不敢再寻你们的麻烦。&rdo;
宓琬颔首,&ldo;他们说得凶狠,事实上,从未真正做过伤害我和潼潼的事。相较于他们,我更担心潼潼会想不通。&rdo;
正说着,李潼潼从帐篷里走了出来,红着眼睛看着宓琬。
宓琬走到她身边,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她抱住。
宓琬微微勾唇,手掌轻抚在她的脊背上,&ldo;潼潼,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还不知道对方是谁。&rdo;
宓琬感觉到肩头上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又继续道:&ldo;我记得,你以前有问题总是会开口问我。我不论知道与否,都会答你。如今和往后,这一点都不会变。&rdo;
&ldo;嗯……我知道……&rdo;李潼潼抽抽嗒嗒的,&ldo;我都知道。你别说了……&rdo;
只是她刚得到那样的消息的时候,心里的冲击太大。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才从冲击中回过神来。她的兄长还好好地活着,她自己也还好好活着,都是因为有宓琬的缘故。她怪谁,都不该快宓琬的。
她放开宓琬,擦干眼泪,扯出一抹笑,&ldo;我没事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