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漫延全身,如万只蚂蚁在不断啃噬段念全身的器官。
“啊。。。。。”段念扯着发不出声的喉咙,
在那张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脸靠近时,几乎拼尽了全身力气,翻滚到地上。
“念念!”老者大骇,想去搀扶段念,
翻滚在地上的段念此时发现,她的双腿动不了。
见着段母和自称她祖父的老人想将她搀扶起来,那种将她带回段宅殴打的情形再次浮现脑中,使得段念全身都在抗拒。
“你。。。你走开!”段念不断扑腾着手,泪珠不争气的滑落眼角,“你别碰我!”
恐惧已经让段念自动忽略了妇人的着装,忽略了自己所处的环境,忽略自身的穿衣打扮,她此刻只想逃离这里。
“念念?”妇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段念的异常,蹲下身子去抓她的手腕,“我是母亲啊,念念!”
“你放开。。。。。我!”手腕的热意灼伤段念的皮肤,段母临死前说的话历历在目,这种长期的控制和折磨,让段念身心惧怕,
“你放过我吧!”她拼命挣扎,苦苦哀求,想摆脱这控制的生活,啜泣的声音让在场的人,心里更是不由揪起。
她不愿意去看这张脸,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她,再也不抱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都说虎毒不食子,段母为了报复那花心的男人,不仅要烧死自己,还要烧死自己的亲生女儿,就是这样一个人,她怎么可能会有半点善念。
以前是她太过自信,让她落得个被自己亲妈烧死的下场。
“你莫要再碰念念了!”一声痛斥,老者很快察觉到段念对妇人的抗拒,一把拽开妇人的手,小心的用自己衣袖给段念擦拭眼角的泪水,轻声安慰,“念念不哭,莫怕莫怕,祖父在这呢,没人敢欺负你!”
妇人目光复杂,但也没有再触碰段念。
这么温柔的话语,是段念活了二十年,第一次听见。
身体的本能让她第一次瞧见这和蔼的老人,就很想依赖。
段念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拽着老人的衣裳,哽咽道,“你带我走吧,去哪都好,做什么都行,你带我走好不好。。。。。”
老者何时见过这样的段念,心疼得无以复加,毫不避讳的一屁股坐地上,将段念用力搀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好,念念说了算,念念想去哪,祖父都带念念去好不好!”
老者不断安抚情绪激动的段念,一只手轻轻拍打段念后背,“但是呢,现在念念受伤了,我们先把伤养好,祖父再带念念走好吗?”
和蔼的声音像是一剂良药,虽然依旧是全身发抖,但终于没有刚才这么抗拒。
察觉到段念的情绪在慢慢平复,老者立即对一旁的男子使眼色。
男子会意,蹲下身子,手里捏着银针,就要给段念施针。
只可惜,男子拿着银针的手还未触碰到段念,手就被段念一把握住。
力道之大,段念指甲都嵌入男子肉中,男子却没有挣扎,只是有些意外的挑眉。
“你干什么!”段念恐惧的盯着陌生男子手中的银针,但依旧不愿意松手。
她害怕针这种东西,之前段母为了惩罚她做错事,便会用针扎她手指。
段念一直以来都觉得这样的惩罚算不上疼,但精神上的折磨早已让她身心俱疲。
“这是哪?”
男子闻言一笑,保持着动作,言简意赅,“人民医院!”
人民医院?
A市的人民医院距离她家很远,医生干嘛要费尽心思的将她拉到这么远的医院来?
而且,这里的建筑很奇怪,人也很奇怪。。。。。。在医院,玩什么cosplay?
现在都开放成这样了吗,医生都可以随意穿成这样了,还是说她已经落后了,心里始终有根小辫子,无法接受这种行为?
段念怀揣着疑问,从老者怀里坐直身子,仰头看向四周,古色古香的房间让段念有些迷惑,随之是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段念目光落到她血淋淋的双腿上,
一瞬间,她感到一阵阵眩晕,段念迅速松开握着男子的手,神情痛苦的抱着脑袋。
“啊!”段念难受的将脑袋埋在手臂间,忍不住的发出低吼声,
“念念!”老者心一哽,慌了,立即握着段念的手臂,“念念你怎么了?”
一旁的妇人抿了抿唇,当即询问男子,“徐公子,你看念念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