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容易。哎,你说啥呢?玉儿,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呢?”我假装镇定道。
“糊涂?那天你可是清醒得很,你说抛到河里会浮起来的。你亲自开动了搅拌机,将还没有断气的余光扔进了搅拌机。”
“断气了的断气了的,怎么会不断气呢?”我连忙辩解道。
“哦?断气了?你确认?”李玉儿反问道。
“确认,我确认。”怎么可能不断气呢?我亲自摸过他的鼻息,根本就没有进的气。
“呵呵,算你老实,那么你承认你将余光扔进了搅拌机?”李玉儿不给我喘气的机会,追问道。
“啊不,没有的事情,我没有干这种事情,余光那小子骗了我们公司的钱,他卷款潜逃了,我都告诉过你了,玉儿。搅拌机?你可真有想象力。”我连忙辩解。
“是我想象力丰富还是你够狠毒?当余光在搅拌机里发出最后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你难道没有一点点的愧疚和恐惧吗?”李玉儿再一次上下打量我,眼神充满疑惑。
“什么呢?死人能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这明显不符合逻辑的嘛,太可笑了,实在是太可笑了。一个疯子的话你也相信?玉儿,你要清楚,李玉书疯了,他是一个疯子,他有妄想症的,你竟然相信他的话,如此逻辑混乱的话你也相信?实在是太荒谬了!”我心里暗暗叫苦,你个死李玉书,你一辈子就是我的瘟神,老子当时怎么就没有收拾了你?如今留下这祸害。都是信了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吕绿的话,不然今天也不会这样子了。
“嗯,荒谬,是有点荒谬。那你说李玉书怎样变疯了?你难道要说他是自己吓自己吓疯的?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李玉儿逼视着我问。
“哎呀不是告诉过你吗?他太有责任感,余光卷款跑路,他越想越愧疚越想越难过,再加上他这人天生胆小,总觉得他责任很大,警察会来抓他。我本意是想让他缓解紧张去休假,谁知道休假更有问题,他一个劲地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就出了岔子,出不来了!唉,我要是知道是这样,我也不会那样安排了。说来我也是有责任的,我的责任太大了,这事想来还是要怪我怪我都怪我玉儿,如果可能,我愿意代替他进那地方。”
“可是李玉书说你为了掩盖罪行,在他休假的地方布了局。”
“布局?布什么局?这实在是更加荒谬了,玉儿,你不要听他胡言乱语,他是个疯子。”我怎么知道吕绿怎样布局的呢?说来我真的没有布局的。
“可是他现在清醒了,出院了。”
“出院了?”我觉得越来越不妙。
“是的,你没有想到吧?大概你认为李玉书一辈子就呆在那里,不会对你有任何威胁了。可是,你失算了,你现在一定很后悔吧?”
后悔是当然的,我的肠子都悔青了。
“玉儿,我有什么可后悔的呢?李玉书能出来我当然高兴了,再怎么说他是我未来的小舅子。”
“哼,小舅子,什么小舅子?你以为我会跟你这个豺狼在一起吗?你做梦!”李玉儿脸上挂起了霜。
“玉儿,我是真的高兴。李玉书能够出来,老天真是有眼啊!我原来还以为他出不来了呢,能出来就好能出来就好。咦,你怎么不带他来见见我?我还真想念他。”
“见你?他这辈子认识你就是天大的错误,要是没有你,他能有今天吗?你这个人,脸皮子可真厚,你竟然还有脸皮要见他。”
“那么说你骗我?他没有出来?”哦哦,一定是这样的,看来李玉儿是在套我呢,她可真有想象力,连我用什么方式干掉余光她都想得出,实在是高手啊!我心底里暗暗想。
“他确实出来了,我没有骗你。尽管他说的真相我也有些震惊,不过,你们既然干了,就该敢于承担,我已经动员他去自首了。伯通,不要执迷不悟,你也自觉投案吧。”
“玉儿,求你不要再费心思套我了,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也不想想,谁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胡言乱语呢?玉儿,我知道我已经配不上你,一个监狱里的囚徒哪里有资格和一个堂堂正正的女公务员谈论爱情?玉儿,我知道你确实应该憎恨我,我一边四处寻花问柳,一边写下一百九十七封书信跟你奢谈爱情,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骗子。可是你要知道,骗子也有底线,骗子只要金钱和美色,不会害人性命的。李玉书一定是在那个地方呆糊涂了,才会有这种荒谬的幻觉。玉儿,他荒谬你不该跟着荒谬。你一定要清醒,你不要这样葬送了自己的亲弟弟,杀人,多么恐怖的事情,李玉书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他敢干吗?他最多只能做一些跟踪偷听的勾当。
我知道是我害了他,我不该高估他的能力,自作主张让他独当一面,他的心里素质实在是太差。唉,玉儿,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我是傻瓜吗?你李玉儿怎么说我就怎么做,要知道我投了案,牵扯的就不只是我自己,我是收了唐家兄弟以及林语堂的钱财的。
“伯通,看来你真的无可救药了。”李玉儿有些激动。
“我知道我是无可救药,早就无可救药,我不该热爱钞票,那些钞票有太多带毒的细菌。我不该追求爱情,我没有牛郎的憨厚,钓不到善良的仙女;我没有梁山伯的文采,勾不来祝英台的痴情。我也就是俗人一个,比俗人还要俗的坏蛋,我伤害了你,我伤害了你美丽的情感,我不够高尚,总是迷迷糊糊钻入女人的裙底。你也看到了,就在刚才,我的女儿和我的……雨儿;我还有儿子,这些都是我荒唐的罪证。你确实应该恨我的,可是无论怎么的恨,你都不该把我往死路上逼。玉儿,杀人是什么罪名你不知道吗?你为什么一定要将我置于死地而后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