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开,月光朦胧,她看不清对方的脸,但这身形明显不是奚筝。
吴婶的话语戛然而止。
面前的少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吴婶被他这突然的行为惊到了,连忙道:“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
刚刚那一跪明显是用了力的,沉闷的声响咚的扰乱了静夜。
吴婶有些不知所措,谁能想到夜深之际,有一少年这样跪在她面前?
“对不起,我不该去做偷窃的事情,也不该明知道您摔倒的情况下还匆匆跑走。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您要打要骂,我绝不会说一个“不”字。”
男孩伸出手,吴婶一瞧,掌心里不正是她丢失的钱袋。
吴婶当即清楚了这少年是那偷她钱袋的小贼,腿上传来的阵痛,时刻在提醒着她不应该轻易放过这小贼。
少年身板瘦弱,跪在地上也没弯了脊背。
只是眼眸里的水光映在吴婶眼里,她突然就心软了。
“我瞧着你年纪尚小,也就十岁左右,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如果我要报官的话,你会被官爷带走的?以后你的路可该怎么走啊?”
少年沉默不语,眼泪夺眶而出,坠在地面上,圆滚滚的泪滴碎了个完全。
正如此刻他的处境,支离破碎。
他仰起脸,缓了缓后才道:“我知道,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置,做错了事就该承担责任。”
吴婶捏着手里的钱袋,重量没有丝毫变化,她蹙眉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会出现在我面前,钱袋里的银两也一分没动?”
面对质疑,少年没有出声,似是有些不堪,别过了头。
夜风拂过,少年破旧的衣衫随着风的方向起了褶皱。似是凉风涌入,他浑身一颤。
吴婶见他这样子,莫名想到了奚筝,奚筝在十岁左右的年纪身形都没有这般瘦弱。这孩子看着倒有些可怜,她甩了甩手。
“罢了,既然钱袋你还回来了,我也接受你的歉意,你走吧。”
少年依旧没有动身,也不言语。
正当吴婶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轮椅转动了,奚筝将慕闲引推了过来,他淡然出声道:“起来吧,夜深了,吴婶还要休息。”
少年这才起身,又向吴婶道了声歉。
吴婶一见到慕闲引这才明白这男孩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奚筝被吴婶瞅了一眼之后,无奈道:“娘,真不是我说的。就凭您走路的样子,我有心想瞒也瞒不住啊。”
吴婶没看向奚筝,对慕闲引欠了欠身子,“多谢王爷。”
这少年眼巴巴的望着慕闲引,吴婶也知趣,跟慕闲引说了一声就回去休息了。
“多谢恩人,我娘在天之灵也会保佑您的。”
少年的眼泪提起娘亲的时候再次决堤了,似是意识到娘曾说过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慌乱抹了把脸。
“银两算是我借你的,日后要还,切不可再因为难处再行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