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这样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了什么声响,奚筝侧身一闪,脚边落入了一支箭矢。
还不待他有所反应,箭矢一箭一箭的涌入而来。
虽说不是箭雨,但也让奚筝目不暇接,腰间长剑出鞘,在半空中挡了回去。
正在他刚要喘口气的时候,身前出现了一道明黄的身影,来人迅速搭弓拉箭。
一箭正中奚筝的心脏。
奚筝看着面前的皇上,嘴角的鲜血逐渐溢出,整个人往前栽了过去。
大批的人马护着皇上,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慕闲引安静的等待着什么,直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他这才转动着轮椅,面对着来人。
这一刻,画面似乎和往日重叠在了一起。
“皇兄,你来了。”
那个打开衣柜将他抱出来的人,和如今站在他身前拿着长剑指着他的人都是他敬爱的二皇兄。
“摩缰在何处?”
皇上开口便问,完全不给慕闲引任何解释的机会。
“如果我说不知,皇兄会信我吗?”
慕闲引平静的看着眼前人,昨夜,昌九被他的人趁黑劫了出来,但出来之后,他并没有过问。
不过稍稍一想便可知,昌九出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来索命。
说不准,他此刻就出现在这里的某一处。
“十弟,你让朕很失望。有时候朕也在想,当时是不是不该留下你,如今看来倒是留出个祸患!”
慕闲引从一开始,神色便无甚变化,如今也是一样。“皇兄说笑了,一开始,皇兄便没打算信我,不是吗?”
皇上缓缓走来,定定看着他,手中的长剑明晃晃的落在慕闲引眼前。
“十弟,作为你的皇兄,朕是愿意信你的。可朕不止是你的皇兄,更是这天下的主宰,作为一个皇上,朕除了自己谁也不信。”
他顿了顿,“朕本来没打算那么快就想杀你的,可是十弟,朕没办法啊,是你在逼朕。你明知摩缰对朕含有深深的恨意,可你还是将人救了出来。”
他扬起手中的长剑,“十弟,你如此相逼,朕只能将你亲手处决,下了黄泉可勿要怪朕!”
慕闲引笑了,笑容愈来愈大,直到长剑没入胸膛,他仍旧没有止住笑意。
唇角被血染的殷红,他笑出了声。“皇兄,你知不知道,你一直以来都很虚伪。”
“哪怕我不救出摩缰,你也会杀了我,不是吗?”
皇上突然勾起唇角,将剑从慕闲引体内拔了出来,带出来的血在阳光下溅了一地。
而慕闲引也被这股力扯下了轮椅,发丝凌乱的散于额前,狼狈的躺在了地上。
“十弟,你这张嘴里说出来的话可真是难听!”
皇上再次扬起了手中的剑,深深的没入了慕闲引的胸膛,慕闲引的笑容戛然而止,嘴里大口大口的喷出血迹。
身下的草地被血水印湿,犹如红日当头,红光满地。
偌大的枫林中,只剩下了慕闲引的身影,他的目光落在掉落在他手边的书上。
随着风起,书页唰唰作响,风止时停留在了一处。
两片干枯的火红的枫叶,压的薄薄一片,交叠在一处。
慕闲引抬手,指尖一点一点落在枫叶上,他眉眼一松,满是缱绻。
从头上缓缓落下了一片小小的枫叶,停留在了他的指尖上。
慕闲引会心一笑,慢慢合上了双眼。
风又起,慕闲引指间的那抹绿独独停留下来,好像本就盛放在这里。
于是,有什么未结的果便迎来了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