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科往人影的面上一扫后,立即怔了怔,模样一时间有些尴尬。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与他渊源不浅的林萱敏。说起来他还真是有些对不起这位大小姐,先是趁着她和陆一鸣争斗的时候,悄悄的独自溜走,没出任何一分力;后来无论是赤魍令还是七空门增援的消息,也未曾向她透露一点。虽说那会她有几分罪魁祸首的嫌疑,但如今看来是自己谨慎过头,否则她也不可能被岳前辈选中,交付这般重大的任务。
想着想着,耿科的脸微微发烫,觉得自己有些不应该。不过他内心深处却很明白,若是给他机会重来一次的话,结果一定不会有什么不同,毕竟任何事与自己的小命相比,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林萱敏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几人,当目光落到耿科身上的时候,明显的微微一滞,美眸中有惊有喜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幽怨与深深的愧疚。瞬间过后,她的表情恢复如常,也没有出声与耿科相认,而是漠然的转首,看向了别的地方。
“哼,那老家伙尽给我们添加麻烦,又送来一个练气八层的累赘!不过倒比先前那人好些,至少神识没有被蛛魂丝震荡晕厥。”心高气傲的巴公子,一感应清楚林萱敏身上散发着的气息,立刻咧开大嘴的嘲讽起来。
石室中的几人听了这话,眉头一皱,看向巴公子的目光中或多或少都包含了不满的意味。耿科心中却有些幸灾乐祸,强忍住了笑颜。
林萱敏是什么人?从小就被家族中的一干长辈视若明珠,捧在手心的她,何时受过这样的窝囊气?熊熊怒火当即窜上了头顶,脸色一沉,语气十分不善的说道。
“哪里冒出来的丑八怪?嘴巴那么臭,要不要本姑娘亲自动手,帮你洗一洗啊?”
耿科一阵畅快,差点没拍手叫好!
巴公子被气的七窍生烟,大脑霎时间一片空白,竟无言以对。
耿科炯炯有神的望着巴公子,暗暗叫奇,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简直比自己原来在宫中看见的戏班子还要厉害。
“贫道桑元,见过女施主。女施主来到此地,应该也是受岳前辈之托吧?”桑元道士对巴公子这种屡次导致内部分裂的害群之马,也是极不待见。直接无视了他,笑眯眯的向林萱敏打起了招呼。
林萱敏见到桑元和煦的笑脸,怒气消散了一些,神情放松少许的回道。
“小女子林萱敏,见过道长。道长说得没错,小女子的确是受岳前辈吩咐,前来此地的。”
“林萱敏?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咦!莫非你是林家家主的千金?”巴公子听到‘林萱敏’三字,低声自言自语的说了几句后,猝然将头抬起,不可置信的惊叫了出来。
“修真界姓林的人家何其多,你说的是哪个林家?”林敏萱白了巴公子一眼,毫不客气的言道。
巴公子胸口的血气又是一阵汹涌,他一向自视甚高,先前那番话已有服软的意思,只要林敏萱承认下来,他也会顺口道歉的。可林敏萱步步紧逼,丝毫没有给他台阶下的意思,于是他心头一横,彻底豁出去了。
“哼,少在那给我装模做样。除了清风崖的那个林家,又有哪个林家的不争气后人,会让本公子忌惮三分?”
林萱敏一言不发的立在原地,双目一动不动的瞪着巴公子,一股杀气慢慢在她的俏脸上显露峥嵘。
巴公子眉毛一挑,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现在形势危机,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山洞还是模棱两可的事,他当然不会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况且他心底也不怕得罪林家,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大不了远走他乡,他可不信林家有那通天本事,让他在这一界待不下去。
“不过是一句言语之争罢了,两位施主何必大动干戈。”桑元道士见气氛剑拔弩张,一步迈开横在了两人中间,劝解道。
林萱敏本就很识大体,一开始就没打算真的与巴公子动手,刚刚的杀意是愤怒之下的自然流露。既然桑元道士都出言协调了,她也不好僵持下去,冷冷的说了句“井底之蛙”后,把头一扭,看也没看巴公子一眼,一声不响的走到耿科旁边,盘腿坐下。
巴公子见林萱敏不屑一顾的模样,更加暴躁,一脸不甘,立马准备把话接着说下去,不料却被耿科抢占了先机。
“巴公子还想多做纠缠吗?别忘了我们聚首的目的,是为了岳前辈的大计,是为了能够活着走出这里。若你只顾及私人恩怨,有很大的可能会影响到计划的执行,导致原本就十分渺茫的幸存机率变得更低。我想石室之内的诸位道友不介意联手,趁着东窗事发以前,把这种可能扼杀在摇篮之中,而岳前辈也绝不会介意我们如此去做的。”耿科这话说得不愠不火,不急不躁,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但话中包含的**裸的威胁之意,任何人都能听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