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便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在他倒地的最后一刻,一只纤长玉手接住了他。
九嶷装了整整一天的枕头都没有等到薛采回来,她年纪小修为低微,还没有到辟谷的程度,这一天可把她饿坏了。到最后连幻化的力气都没有,宛如一条脱了水的鱼一般躺在床上翻白眼。
到了深夜还不见薛采回来,她认为自己不能坐以待毙,魔主的女儿是饿死的,这要是让人知道了岂不是会让魔族成为千古笑柄?
她变成一只老鼠,偷偷溜了出去准备找点能吃的东西。刚走到院子门口就听见一阵压抑的抽泣声,藏在角落里看过去,九嶷看见白天那个来整理屋子的女修正蹲在门口哭。这好像是那个男人的徒弟吧,她哭什么?
就在这时有个她没见过的男人走了过来,那女修一见到这个男人就不哭了,而是瞪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看着对方,“师叔……”
师叔?这是那个男人的师弟?
那个师叔道:“别担心了,师兄已经没事了。”
“真的?”女修高兴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太好了,我就知道师父会没事的。”
“呵。”那个师叔好笑的道:“有师父亲自替他疗伤,他怎么可能有事?”
疗伤?他受伤了?居然需要剑尊亲自疗伤?九嶷满脑子的问号,他人在蓬莱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难不成在蓬莱还有人敢这样对待剑尊的弟子?
得知师父没事了,冯焉简直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师父醒来知道是师祖亲自替他疗伤,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嗯。”孟州也点头,“师兄终于得偿所愿了。”
九嶷又疑惑了,他们这话好生奇怪,什么叫做得偿所愿?一时间她忍不住开始结合魔族情况胡思乱想,最后她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那个傻了吧唧的男人不会是喜欢他师父吧?
薛采醒过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陌生的屋顶,因为刚来这世界没多久,他一时有些迷糊这里是海底的宫殿还是市中心的豪宅?然后他就看见了端坐在一旁的姜瑶,“师父?”
姜瑶道:“嗯。”
薛采想要起来,微微一动就感觉浑身疼痛,“嘶……”
“别乱动,你的伤还没好。”姜瑶伸出一手轻轻按在他肩头。
直到此时薛采才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他立刻道:“师父,你没事吧?”
“我没事。”姜瑶道:“倒是你,不要命了吗?居然敢硬抗化神期修士,你可知你差点死了?”
薛采想说那种情况他跑也跑不掉,不硬抗还能怎么办?但话不是这么说的,他表情无怨无悔道:“让我看着他伤害师父,我做不到。”
姜瑶一滞,后面责怪的话便再也说不出来了,过了一会儿才道:“你法术练的很好,可见平时没有松懈。”
薛采笑了一下,不晓得该怎么接这个话,只能转移话题道:“这里是璇玑殿?”
“嗯。”姜瑶微微点头。
薛采一愣,“我昏迷多久了?”
“已经两天两夜了。”
不好,九嶷还在竹屋里呢。薛采心里一慌,万一她走了,再想遇见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这种难得刷好感的机会可千万不能错过了。他立刻挣扎着要起来,姜瑶皱眉道:“不是让你别动吗?”
“弟子已经麻烦师父两天两夜。”薛采疼的龇牙咧嘴,“现在已经醒了,不敢再打扰师父了。”
姜瑶的脸色有些难看,“你我是师徒,这算什么麻烦?”
薛采铁了心要走,艰难爬下了床惨白着脸讨好的笑道:“弟子回去养伤也是一样,就和上次一样,没关系的。”
他这么说只是想让姜瑶放心让他回去,听在姜瑶耳里就不是这个意思了。姜瑶想起上次薛采带伤拼尽九死一生取了炎鬼妖丹回来,满身是血的趴在璇玑殿门前那样卑微的看着自己,而自己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就将他打发回去。她以为薛采是在怪自己,可她蓬莱高高在上的剑尊何时解释过什么?更何况她不知道有什么可解释的……
见姜瑶没有说话,薛采以为她默认了,就弯腰一礼,然后捂着胸口一步一步的走出了璇玑殿。
冯焉这两天总在璇玑殿门口转悠,又不敢进去打扰师祖,只能守在门口好第一时间知道师父的情况。转了两天还没师父的消息,正焦急呢,只听大门开启的声音,然后她就看见师父慢吞吞的走了出来。
“师父!”
冯焉飞扑过去,却在见到师父苍白的脸色之后生生刹住脚步,“师父你好了呀?怎么脸色还这么难看?”
薛采扯了扯嘴角,问道:“这两天竹屋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