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凯索故作不解,但毫不意外哥哥的反应。“她是瓦什会的人,等于是我们的人。我们不动自己人。”“错了,就因为是自己人,更方便动手。瓦什会对我们忠心耿耿,要他们献上一、两个人给主人,我想他们很乐意。”“我说了不准。”“为什么?我只是想尝尝她,很节制的,不会让她受伤,难道……”凯索琥珀色的瞳孔一闪。“你想把她留着自己享用?”“没有。”“真的?你没有想像过她尝起来的味道,一次都没有?”“……没有。”是想过一、两次,但随即打住念头。“嗯,她的味道很干净,我敢说她没有滥用药物,也不抽烟喝酒,她的味道一定很棒,可惜有点瘦,不过,美食的重点就是量少质精——”“够了,别再说。”“难道你不想要她的血?那一定是想要别的了,像男人想要女人那样吗?”凯索的嗓音低沉魅惑。“迷惑人类是我们天生的本领,你轻而易举就能让她臣服在脚边,你可以把她剥得一丝不挂,恣意拥抱她、亲吻她、占有她,享受她的每一寸……”“不要用这种猥亵的口气谈论她,她不是你的玩物。”赫密绷紧。他从未对贝苹有过遐想,但弟弟一描述,那些画面仿佛历历在目——她如羔羊般温驯,她纤弱身子依偎着他,那饱满小巧的粉唇,抚她温暖柔软的肌肤……种种想像如烈火烧过胸膛,他心浮气躁,呼吸不稳,眼神益发冷厉。“她马上就是了。”凯索懒洋洋地将鼻尖凑到哥哥面前,像傲慢的狼挑衅隐怒的雄狮。“我不像你,赫密,你自律严谨,生活跟地球公转一样枯燥乏味,根本没有生活可言。而我,放荡堕落,活得多采多姿,想干么就干么,想要什么就要得到。现在我想要你的小秘书,我就要她。”“如果是为了血,你可以找别人,血库也能供应你——”“别提血库,我最讨厌喝那种处理过的血。我喜欢新鲜天然的,还带有体温和气味,口感好得多。”“你不能动她!”“为什么?给我个好理由,说服我为何不能碰她,否则你阻止不了我。”“因为……她是我们的人。”因为他喜欢她,无法忍受弟弟碰她——不,他己决心疏远她,他不该觉得恼怒,不该对她有任何感觉,他知道弟弟只是想要她的血,不会亵玩猎物,他不必担心她,也不该在意,他只是……只是……凯索嗤之以鼻。“这理由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就这样,我要定她了,我尝过之后,会跟你分享她的滋味。放心,我会留一点给你,好东西总是要跟兄弟分享,别说我不友爱你啊,大哥。”凯索走了,只余一串轻佻的愉快笑声,留给脸色阴沉的赫密。“你被开除了,贝小姐。”贝苹错愕不己。她刚喝了一口水,杯子差点滑掉,她呆呆望着赫密,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被开除了。”赫密面无表情地重复。“去收拾你的个人物品,马上搬出去。”原来不是听错。贝苹放下杯子,因为太震惊,她微微颤抖。“为什么突然要我走?是因为我这两天请病假吗?我立刻把工作进度补上——”“跟这件事无关。这里的事都办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我的管家能处理,你回瓦什会吧!”贝苹持续错愕。就这样?昨晚温言软语要她好好养伤,今天就撵她走,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他冷漠疏离的表情和昨晚坐在床边喂她吃饭,与她谈笑的亲切男人,简直判若两人。“可是,应该还有需要我的地方吧?”“没有。”“你要进行的计划庞大又复杂,会有很多琐碎的杂务,我很擅长这些——”“那些事别人也能做,不是非你不可。”“但是会长很希望我留下来,他希望瓦什会在这件事上出一份力,我不能就这样回去。”“你只要告诉他,是我要你回去,他不会有意见。”赫密已决定将她逐出他的生活,这是保护她不受弟弟伤害的唯一方式,也是把她遣开,不论哪个原因,她都不能留下。“好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贝苹挤出笑。“那我就回去了,会长如果问我,我就照你说的告诉他。不过,我还是可以偶尔过来吧?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或者聊聊天,我们也算是朋友,处得挺开心的……”“没必要。没有你,我一样过得很好。”看她的微笑瞬间冻结,像被甩了一耳光,他胸口一阵纠结,但他不动声色,仿佛无视她受伤的表情。贝苹咬唇,瞪着他。“好,我知道了,我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职员,不该自以为有什么影响力。我今晚就搬。”她背脊僵直,转身走出起居室。她一离开他的视线,赫密猛觉一股疲惫袭来。他很清楚,他是自欺欺人,没了她,他的生活会恢复原状,规规矩矩但冰冷毫无生气。她才刚走,他已开始想念她的笑语盈盈,她的朝气蓬勃让他感觉丰盈温暖,他喜欢她的伶牙俐齿,她充实他宁静但贫乏的生活……在她身边太开怀,一个人的冷清,变得难捱。他后悔了。也许她不是非走不可,也许他不该把话说绝,他还是希望见到她,他能保护她免于凯索的魔掌,他只需谨慎地节制,不要投入太多感情,还是能和她相处,也许可以留下她……他叹息,低声道:”伊凡,去帮贝小姐收拾行李,开车送她回去。”也许他已失去判断力,因为渴望她,就找尽理由挽留她,他越是不舍,越该割舍。一旁的伊凡脸上始终挂着不赞同,但不发一语,点点头,离开起居室。伤势让贝苹走不快,扭伤的足踝让她没办法恨恨跺脚,运算什么?心情好就对她百般呵护,隔天翻脸就赶人,她可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则去的小狗。要她走?好,她走,之后加薪一百倍她也不回来!假如他有不得不辞掉她的苦衷,她可以体谅,但他连她厚着脸皮表示想留下,都无情回绝,连她暗示当个朋友,他也不屑,最令她受伤的是她喜欢他,以为他也同样心动,却发现他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她沮丧地走过走廊转角,凯索迎面而来。“贝小姐,我正好有事找你……”凯索注意到她一脸落寞。“怎么了?”“老板开除我了,叫我去打包东西,马上搬走。”“喔?”凯索立刻明白兄长的用意。“那真是好极了!”“啊?”她不明所以,愣愣看着喜上眉梢的凯索。“我正想找你帮忙。我有个舞团想在台湾做几场表演,需要户外场地,你能帮忙找到吗?”“应该可以,但是老板开除我了,而且,我对舞蹈一窍不通……”“他开除你,我可以录用你啊!放心,我不会要你编舞或跳舞,只是一些公关之类的问题,我上一任经纪人过世后,我一直没找人代替,现在也来不及找了。你是当地人,很多问题可以立刻处理。当然,我会给你薪水,你说怎样?”要接受吗?贝苹踌躇,赫密的语气好像希望她当场消失,如果她留下,会不会惹他不高兴?“你担心赫密不高兴吗?”凯索猜到她的想法。“他为什么开除你?”“他说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了。”说着,她一阵委屈。“就这样?没别的理由?”凯索神秘一笑。“看来你把他逼急了。”“我逼他什么?逼他开除我吗?”到底是谁逼谁啊?凯索悠悠道:“有时候太在乎一个人,会让人进退失据,可能太急着做点什么,却变成反应过度,或者恰好相反,不敢采取行动,便被误解为冷漠无情。”“我看他神智清醒,态度冷静,讲话有条有理,好像没什么进退失据的心理障碍呢……”贝苹挖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