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晚的她太脆弱,实在不想一个人。她叹口气。“好吧。”五分钟后,温叆按下隔壁的门铃,大门很快打开,露出凯索微笑的脸庞。他打量她身上简饱的t恤和短裤。“我以为你会穿性感睡衣。”他开玩笑,其实暗暗心惊,她表情焦虑,眼色凄惶,像找不到栖身处,狂奔了整夜的忧伤小动物。她瞪他一眼,他笑了,拉她进屋,坐在沙发上。“想吃点什么?”“你这里有吃的?”“我的舞团经纪人很爱吃,他常来找我,我会准备一些吃的放冰箱。”他很快热了杯鲜奶回来。“听说喝热牛奶比较好睡。”“谢谢。”她接过牛奶,捧着杯子,失神。他随口问:“你在找什么项链?”她僵了一下。“那是我母亲的……遗物。”她似乎不想谈项链,他马上换话题。“要不要参观我家里?”看她迟缓地摇头,眼神不太聚焦,他有点担心。“你还好吗?”“还好,吃了安眠药,偏偏睡不着,觉得很累。”她昏眩,一手扶住额头,低声道:“那项链……是纯金的,坠子是一只红蝴蝶,是我妈从我外婆那里继承的,她说,那是外婆给她的嫁妆,将来她要传给我,给我当嫁妆。在她过世前一个礼拜,她把项链给我,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冥冥中她知道自己大限要到了,才——”“别乱想,你是她唯一的女儿,她当然把项链给你。”她叹口气。“结果,我搬来这里之后,它就不见了。”“可能掉在家里某个角落吧。”她摇头。“我每次想到它,就会在家里到处找,每个角落都被我搜过好几次,就是没有。那是她唯一留给我的东西,我却把它弄丢了,实在很不应该……”“有时候你越急着找东西,越不容易找到,你放宽心,既然它在屋子里,早晚会出现的。”他皱眉,她情绪不稳,胡思乱想这些等于是折磨自己。“我还曾经招魂,但她从没有来过。”她眼神朦胧。“我找不到项链,招魂也找不到她,你知道这些代表什么意思吗?这代表--”“这代表你应该休息了。”他握住她肩头,轻轻摇晃她。“听听你的口气,你在钻牛角尖,给自己制造负面情绪,不要往坏的方面想,好吗?你累了,不要再给自己增加负担,赶快去睡。”她似乎清醒了点。“你觉得都是我在乱想,钻牛角尖?”“对,是你在乱想,是安眠药让你脑子混乱了,没那么严重的。”“所以……她不是因为生我的气,所以不来?”他难以置信地瞪着她,她泪光盈盈,像犯错的小孩一样旁徨。他猝然把她拥入怀里。“傻瓜,鬼魂有挂心的事才会徘徊不去,你母亲不来才是好的,你当到署长了,还不知道这个道理吗?”“我知道,可是,也许她是在怪我……”“她不怪你的,嘘,别说,别想了。”他轻声哄她,直到她镇定下来。她好倦,不想动,脸蛋埋在他颈窝。他的唇贴着她发丝,喃喃低声安慰,他的肩膀与胸膛宽阔可靠,而且温暖,她嗅到他的气味,清淡的沐浴乳香味混着纯然男性的气息,她放松下来,感觉更累,也很安心,她依恋地赖在他怀里,不想离开。他吻她发丝,细碎的吻沿着她的太阳穴,洒过脸颊,寻到她的唇。他吻住她,这是个温存抚慰的吻,性感而亲密地安抚她,教她脉搏加速。他吻得很轻柔,她呼吸却变得有点急促,他也是。当他突然结束这一吻,还在陶醉中的她本能地靠过去,追逐他的唇。他低沉笑了,唇再度印上她的,亲吻更温柔、更深入,她感到彼此的皮肤都泛起热来,她晕眩地想,再几秒钟就好,只是吻,没关系的,只是个吻,然后……一切就失控了。他们甚至没回到他房间。“……我以为你不行。”事后,她只挤得出这句话。客厅里只剩一盏昏暗小灯,在天花板的一角静静俯视躺在沙发上的他们。她更累了,身体乏力,怔怔盯着另一张沙发,两人的衣物丢在上头,他的t恤盖在她的衣服上,她的底裤压着他t恤的一边衣袖,他们的衣物搅乱一起,好似他们此刻缠抱的身躯。他金发凌乱,她的黑发部分蜷在他胸膛上,部分垂落在他肩膀后,刚狂野过的身体疲倦了,缠绵相拥,紧贴的光裸皮肤之间,汗湿着,藏匿激情的余热,在他高大强健的身躯上,伏卧的她显得柔媚而娇弱。“什么不行?”凯索慵懒反问,身体松懈而满足,瞳孔呈现蜂蜜般的浓郁颜色。他视线往下,看着自己的手沿她光滑的背脊游走,直到她圆润的臀,大掌覆住她臀后,轻轻将她压向自己。她是他的,这想法让他兴起愉快而浓烈的占有欲。她是他的。他若有似无的爱抚,让她呼吸又开始不稳。“我以为你们吸血族在这方面……有问题。”所以才放心地留下来,没想到他……一点问题都没有。“是啊,我们的女性生产有困难,男性则是非常冷感,只有面对自己喜欢的对象时,勉强会有生理反应,严重的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但你应该看得出来,我跟我的族人不太一样。我是纯种,眼睛却不是深红色,体温也比较高,我也不像他们那么冷感,当我想取悦心爱的女人时,我不会让她失望。”他吻一下她耳朵。“这样不是比较好吗?”并不好。虽然他亲呢的口气烫着她耳朵,教她身体漫过一阵兴奋疙瘩,她伏在他胸口,感觉他的心跳。他说话时胸膛里轻微地震动,大手温柔地戏弄她发丝,她昏昏欲眠,猫似地懒着,享受他的爱抚,身体诚实地喜爱他的亲近……她应该这么陶醉吗?她忘记他还是三件命案的嫌犯了吗?她始终认为他是清白的,往后再有命案发生,她还是会认为他无辜——这是她理智客观的判断,还是因为她爱上这男人,不愿相信他涉案?她还能清楚地分辨吗?即使她能,如果异术署的其他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谁会相信她的判断?谁会认同凯索的确无辜?他们关系越深,事情越复杂,对他越是有害无益。“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他问。“很累,想睡。”激情消耗她的体力,安眠药也开始发挥效果,她昏昏欲睡。不行,不能睡,她得想办法补救……他很满意。“你看,我比安眠药有效,对吧?以后要是睡不着,来找我就对了。”还有以后?他一点也没想到事情的严重性吗?“我们可以当作今晚……什么事都没发生吗?”他眯眸。“为什么?”“因为,要是被人知道我们……”他马上明白她的顾虑。“我说过,小心一点,不要被发现就好了——”“万一被发现了呢?在案子查清楚前,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他不太情愿地问:“你所谓的距离要多远?”“能有多远就有多远,晚上最好也不要见面。”“为什么不能见面?我们碰面会有谁知道?我们是邻居。偶尔遇到聊个天也是正常的吧?”“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真的有必要这么小心?”“有。”雷家华妒性很重,万一让他知道她和凯索在一起,难保他会做出什么事。“好吧。”他嗓音冷下。“你的顾虑也没错,要是让人知道你和嫌犯过夜,的确很不好,传出去的话,温署长的名声会很难听。”“不只是为我,也是为你好。”虽然是为他着想,但他锐利的眼光让她很愧疚,觉得自己可恶又自私。“我早就想过你会说这种话。”他慢慢道:“你说你怕有人会利用你的过去攻击你,否定你的能力,你早知道有人等着抓你把柄,也知道跟我搞在一起不对,但你还是跟我上床,事后再把我踢开。你早就算好,因为我爱你,会接受这个理由,不让你为难,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