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的?那时自然捡好听的说,一辈子只有谢汀一个孩子……以后谢家家业都是她的……
怎么可能?
谢开成避开他的目光,道:“此一时彼一时,我……”
一边的贺泓致听不下去了,鄙夷道:“姑父真是好算计啊,我姑姑走得时候专捡好听话来说,现在倒说什么此一时彼一时?你这脸皮是驴皮吗?厚的都能做阿胶了吧!我看你是忘了谢家怎么发家的,要是没有贺家,哪来你这窝囊废凤凰男出头的时候!”
贺家……又是贺家!又是贺家!压得他一辈子抬不起头的贺家!
贺千雁在的时候,他要捧着贺千雁,靠着贺家,举步维艰将谢家带到现在这风光模样。现在贺千雁走了,他还是摆脱不掉这桎梏!
他阴沉着脸不说话,贺定璋已经不想和他继续纠缠,只道:“二选一,你要是舍不得你打下的家业,那就舍下里头那个孩子。以你谢开成的狼心狗肺,这还不是小事一桩?”
他站起身,再未看他一眼,带着谢汀与贺泓致径直离开。
本不算大的屋子,刹那松快了下来,谢开成站在原地一时没动,片刻,屋里有隐隐的哭泣声传来。
季雨柔听到了。
谢开成只觉得无比的疲惫,他推门进去,正对上季雨柔那双通红的眼睛,她哽咽着:“别动我的孩子。”
谢开成走到床头,将她揽在怀里,按在心口上,一时没有说话。
季雨柔的心一寸寸凉下去。
良久,她听到谢开成沙哑的声音:“我不会让贺家再得意多久。”
季雨柔温顺地点头,紧闭的眼底却划过一丝怆然。
谢开成,狼心狗肺,自私自利,到了紧要关头,他只会顾自己。
她心头闪过一丝决绝。
既然贺家这样逼她,那就别怪她不顾情面。
……
谢汀三人到了楼下,贺定璋正要开口,一辆黑色轿车无声停在面前。
不是贺家的车。
贺泓致皱了眉,正要给司机打电话,车门忽然开了。
男人长腿一迈,站定在跟前,嘴角含笑,彬彬有礼,一副正人君子模样。
“贺老好。”应辞许先开了口,一边瞥了眼谢汀。
一眼看到她下巴上几道红色指痕。
他眸色微微沉,嘲弄道:“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