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跟上级汇报,你通知校长,如果发生意外,以谢依云的安全为优先指令。”戈言不容置喙的下达了命令,丝毫没有要征求其他人意见的意思,他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学校。
王余苦大仇深的盯着手机看了半晌,才认命的拨通了校长的手机。
校长跟戈言关心的方向截然不同:“怎么能让她在这种情况下建立试探性引导?你还真听他的?”
隔着电话,王余都能听见校长暴怒的声音:“他们越线了!这不仅仅是一个特殊的天才的问题,公民权利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屁是吧?”
“小王!他们一群没有感情的国家机器就算了,你怎么回事?啊?我让你看着她们,就是让你这样看的?”
王余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叹了口气:“问题是,我以为,谢依云不可能做到这一步,这只是测试中的一个环节……”
“你以为?”宿舍门被重重推开,校长挂断了电话,盯着坐在角落的王余,重复了一遍:“你以为?”
“我看你是忘了当初的宣誓了。”校长的目光飞快的在室内扫了一圈,从浑身紧绷,炸毛看他的狮子猫,到呈现静止状态的谢依云和杜宇飞,眉梢紧锁,重新看向王余:“他们吹捧你是“最有天赋的引导者”,“天生的感知家”,你就飘飘然了?觉得自己能处理好一切了?”
“我说过多少次了,骄傲和自以为是,只会让你犯下大错。”
校长:“他们偷偷摸摸想干点别的,只要不越线,我也管不到他们,你好歹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管你还是有资格的吧?”
王余可太了解校长了,他真正暴怒的原因不仅仅是王余自以为是的错,还有……他跟袁老他们过于紧密的联系。
“我知道错了,老师。”相对的,王余的应对措施也十分娴熟:“我只是没预料到,谢依云真的有这么特殊。”
他只言不提校长跟袁老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而是径直提起了校长最在意也是最关注的事情:“她就是奇迹本身。”
校长瞥了眼他。
“杜宇飞的兽化状态稳定好转了。”王余飞快转移着话题,务必不让校长沉浸在他的问题上:“估计很快就能顺利完成这次试探性引导。”
校长冷冷的瞥了眼他。
他加上了些动作,用夸张的肢体语言表达着他的情绪:“这绝对是个奇迹,甚至让我觉得或许拟兽和引导者的关系并不像我们最初判断的那样,需要紧密到……”
“所以,你也认同那家伙的观点?”
王余闭上嘴,停顿了几秒,放轻了声音:“主要是,我觉得,您的做法,对引导者是不是有一点点的不公平?”他小心翼翼的道:“放大引导者的威胁——当然,引导者对拟兽来说,的确具有很大的威胁。”
王余倒是不怕校长暴怒,他更怕校长现在这样的平静,宛若暴风雨前的平静。
“我也不是认同袁老的观点。”王余求生的**都从他的话里弥漫了出来:“我只是想,或许在您和袁老的观点中,可以找到一个平衡点?”
“拟兽和引导者,真正平等的生存在社会中?拟兽无需担忧失去引导者后,自己会陷入完全兽化的状态,他们或许能选择另一条路?不需要引导者干涉的道路。
而引导者也无需担忧引导失败导致的拟兽暴动,更不用担忧社会对他们的隐形歧视。他们可以选择平静的生活,也可以选择平等和拟兽对话。”
校长看了他半晌,嘴里的话还没说出口,门口先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说的好,年轻人就是有朝气,不像老钱那个死老头子,抱着自己老一套不肯放手。”
袁老颤巍巍的走进宿舍,身后跟着连串抱着各种仪器的白大褂小哥,他们进来后目光迅速锁定了谢依云和杜宇飞,压根没在意除此之外的人和物。
他们飞快且小心翼翼的组装着测量仪器,在狮子猫的攻击范围外小心翼翼的收集着现场拟兽浓度。
袁老看了眼紧张到虎视眈眈的狮子猫,饶有兴趣的走到王余身边,蹲下身掏出个简易拟兽情况测量器,在狮子猫身上一顿乱戳。
狮子猫轻飘飘的露出了爪子,但鉴于在场最危险的生物并不是这个颤巍巍的老头,而是另一个似乎随时会爆发的存在,她强行克制了出爪子的冲动,保持着对对方的警戒。
校长哼了一声:“说的好听,你能做到吗?”
他盯着王余,余光瞥了眼拿仪器乱怼狮子猫的袁老,悄咪咪朝他身边靠近了几分,确保自己能及时出手在狮子猫下留他一命,才义正言辞的斥责王余:“你以为现在这个局面,是随随便便就做到的?你以为没有现在这个社会基础,你们能展望更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