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说话,眼神却闪了闪,她一脚翘着,一只脚站立不稳,大胆地用双手圈住他的腰,把头埋进他的怀里,他并没有抗拒,起伏的胸膛说明他在生气。
她知道蒋明镜肯定派人调查了那天的事情,她把握不好他知道什么程度,传话也总是会让事情变味,因此便干脆都说出来,轻声说:“是,我是去见他了,可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你不去见他。”
她把鼻涕眼泪都擦在他昂贵的衬衫上面,接着说:“蒋明镜,那天他向我表白了,但我拒绝了,我在感情上始终是一个很迟钝的人,很多事情反应很慢,之前不知道你在为这件事情生气。”
她抬头看他,终于发现他表情有些动容,继续说:“你知道吗?我拒绝了他,还告诉他我有男朋友,对我非常好的男朋友。”
她看着蒋明镜眼里渐渐有了星光,他也低头看着她,那眼神像是要把她吞了一样。
她顿了顿,扭头不去看他,带着些傲娇的语气说:“如果你对我不好,我就去找别人。”
她刚说完,蒋明镜便横抱起她,往楼上走,冷哼一声:“做梦!”
蒋明镜把她放在卧室的床上,坐到她身侧,拨开她额头被细汗打湿的碎发,说:“以后不准单独见他。”
“我没单独见他,那天松音也在。”她试探地问:“现在,你还要把我关在别墅里吗?”
他把她揽到怀里,叹了一口气:“你若是乖乖听话,我也不会生气。”
她才明白刚刚那是气话,却不知怎么落了泪。
蒋明镜看她这副样子,可比刚刚她倔强生气的样子难过多了,她哭得厉害他的心便揪着疼,
“怎么还哭?”
她继续一把鼻涕一把泪都抹在他价值昂贵的西装和衬衫上,带着哽咽说:“你以后不开心了,主动告诉我原因好不好,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事,不要让我猜,你知不知道,每次你生气吓唬我,我都很害怕,以为你真的要这么对我。”
蒋明镜一怔,他怎么舍得这么对她,哪一次不是雷声大雨点小,他怎么舍得动她分毫,今天是她自己踩在玻璃上的,他只是气急了又担心她才说了气话。
他这才放软了话语:“都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
“蒋明镜,我既然答应了和你在一起,便不会反悔。”她说得坚定,为了打消他的顾虑。
蒋明镜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她竟然在安慰他,心里涌上一抹愧疚,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好,曦曦,这可是你说的,我愿意给你一个未来,但你也要做好准备,如果哪天你背叛了我,就要为此付出代价,我也绝不会轻饶。”
贺朝露回抱住他,人生那么长,谁也说不好未来,但在此刻,她觉得两人之间正在慢慢发生变化,她也愿意接受他的爱意。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替她擦拭两颊的泪水,“下周我出差结束了没什么大事,作为补偿,陪你去玩一周好不好?”
贺朝露趁此说:“下周我想回周县,祭拜我外公和母亲。”
他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说:“我陪你去。”
贺朝露从未想过他愿意去真正了解她,可经过最近的事情,她发现他好似真的在认真对待这一份感情,她心里其实有些纠结,她为了哥哥可以付出自己,可却并不想让自己陷进去,她与他云泥之别,最终的结局从一开始便注定了,她怕自己最后无法完整抽身退出,有时候她觉得他如果对自己不好,她还能安慰自己是为了哥哥同他在一起,等利用他找到原因后,她可以毫不犹豫地离开。
她回道:“那里条件很差,蒋先生过去可要吃苦了。”
蒋明镜失笑,她嘟着嘴巴说话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当下他根本没在意她在说什么,只瞧见她翕动的双唇,他自然地把她落在脸颊的碎发拢到耳后,低头猝不及防地亲吻上她的唇,贺朝露瞪大了眼睛,一手抵在他的胸前,慢慢地卸下了抗拒,沉浸在他的温柔里,这是第一次她享受他的吻,心里和身体都没有抗拒。
横亘在两人之间隔阂,似乎渐渐被打开了,两人也更为亲密,蒋明镜并没有做进一步的动作,他也不会再继续行动,也不再强迫她,只等她给他信号,接受他。
*
江南也正值春夏交接之际,杨柳岸边青青草,可不像东北那般干燥,很快梅雨季就要来了,东北还只有十几度的气温,江南早已经二十度以上了,虽然还不到正式的夏季,梅雨季却比夏季还难受,又潮湿又热,家家户户家里不是潮湿就是发霉,此时,文人笔墨下的烟雨江南,却是江南人的噩梦。
一到周县,又是细雨蒙蒙的天气,江边杨柳昭示这烟雨江南,杨柳藤条低垂着,如同一头乱糟糟的绿色头发,被风吹拂,随风飘扬,不变的是“青砖黛瓦马头墙,回廊挂落花格窗。”
奔驰车在高速公路疾驰,车内蒋明镜正在开电话会议,时不时会突兀地附和两声,下达命令,可就在这样的档口,他竟然也能一心二用,一手把玩她的头发,把她带入怀中,亲了又亲。
相处那么久,她始终摸不清他的性子,只知他占有欲极强,面上性子沉稳,喜怒不形于色,偶尔带着温煦的笑,但那笑又好像没有深入眼底,周遭带着一股冷冷的疏离感。
若是真惹了他不高兴,他也是这副样子甚至更加淡定,但却有的是折磨人的手段。
她知道他并不轻松,也许他这样出身的人,生来就是要背负着家族的责任,半点不能由己的。
她看着他,瞧见他眼里的兴致,这是他为数不多展现他真实情绪的时候,开心舒展。
周县由一条江穿市而过,这条攻速公路是这两年新修的,直连省会,沿江而建,汽车疾驶过,她侧头就瞧见毫无波澜的江水上正行进着运货的轮船,载着一吨吨砂石正缓缓驶过江面,这样的货船,她已多年未见,久远的记忆随着轮船的移动而渐渐浮现。
外公的谆谆教诲,母亲滚烫的烟头和流着泪道歉的脸,在飞机上倒没有什么情绪,可如今她却有些近乡情怯,心里莫名惴惴不安,每年如是。
她从蒋明镜怀里挣脱,一手扒着窗户,去看远方那熟悉又陌生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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