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少将,这是冷副参谋给你的。&rdo;
战毅放下手中的地图,接过士兵递来的信封。
&ldo;执一,忘了和你说,战事不休,寡妇不当。我回去照顾爷爷,此为齐家。我也要你记着,我永远,会乖乖在家等你。&rdo;
战毅勾唇,紧绷了一天的脸总算有了些神色。
一旁的士兵张久不由得在心底喟叹:这夫人本事可真大。上得了战场,放得了子弹,格斗过敌军,塞得过参谋长,还降得了少将……啧啧。
‐‐都城日报:特大喜讯,岭南战役大捷,行军年初三月,退敌三师六营,还我岭南一省三市!
守城军远远望见那辆军车,连忙放行,军车亦无停留之意,径直驶入都城。
穿过人行稀疏的街道,军车在一座楼阁前被叫停。
&ldo;夫人?&rdo;司机转过头。
一手纤长葱白的食指轻轻划过耳垂上镶着两粒小珍珠的银边绕丝耳坠,另一手探出两指并拢拨开车帘一角,坐在车后座,冷心静气凝神看着窗外。
一会儿,冷心放下帘子,平声道:&ldo;这楼子今日热闹得紧。&rdo;
&ldo;那是白象楼。专供豪绅阔太太玩乐吃酒看戏的地方。&rdo;司机闻言,笑了笑,不以为意道。
冷心点了点头,将门口停着的那辆崭新的黑色汽车记在了脑海里。
军车缓缓发动,向战府驶去。
回都城前一天晚上,她记得执一和她说过,都城里如今有几害还未除尽,只是他身负重任,无法腾出空儿来护生养他之地。
其中一害,也是最大的祸害,莫过于那个喜欢坐着洋车遛着哈巴犬天天看戏吃酒糟蹋小姑娘的洪建仁。
如果刚刚她没看错,那辆车里有个侍仆正拿着一大块肉喂着白色的毛茸茸的活物……
揉了揉梳得整齐的耳鬓垂髻,冷心有些疲倦地闭上眼小憩,回到战府,顾不得什么,在房中休息了半天才醒了过来。
此时已经是晚上六点钟。
冷心侧卧在床边抚挲着银镂怀表,眼中眸光涌动。
细细回想这三月的整军颠簸战火纷乱,倒也别有一般滋味,只是如今回都,怕是又有一场硬战要打。
换了一身初春时节的打扮,冷心刚进书房,便瞧见战老将军回过头同她笑了笑。
冷心抿唇,微笑示意。
战老将军年纪大了,身子骨也因为那一场病折腾得不再硬朗,神智也不大清醒,本来那夜他该是撑不住了,却又因冷心的到来,好像冥冥之中改变了一些事情的轨迹……
战老将军正坐在案前盯着一枚军徽,那是一块证明战功的证据。
冷心缓步走上前去,观察了一会儿,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战毅父亲牺牲前的最后一次战功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