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恨恨咬牙,这该死的金光瑶,分明是野心不死,一门心思想要问鼎巅峰,比之岐山温氏更甚一筹,偏还把自己说的比谁都无辜,比谁都为他着想,这鬼话说的可比别人搭台子唱戏好听多了,他若不找机会狠狠摆他一道,就不是他薛爷爷。
他一路骂着死矮子,紧跟着几个行人进了凹河,走了不远愈发觉得不对,这村子里面和外面简直是天差地别,看着是一条大路从东头通到西头,偏偏的全是沟沟壑壑,九曲十八弯的小路一不小心就叉到别的地方去了,而叉路的尽头全是绿波翻涌一眼看不到尽头的树林子。
薛洋小心的走了一阵心里只嘀咕这路邪门,明明看着没多远,停住脚步回头看却是缓慢向上的一个坡度,而往前走的路尽头一道奇形怪状的山大咧咧矗立在路中间,就像一把利斧将凹河村一分为二,左边横七竖八的山峰像一只爬行的蜈蚣,右边的光滑少见凸起,活像一条正在觅食的毒蛇。
果然是穷凶极恶又风水极佳,恶的是可养尸,佳的是这地方鬼气森森能养出低阶活尸,总而言之,薛洋一进来就觉得真真切切又被金光瑶坑了,原来这就是捡现成,明目张胆的骗他干黑吃黑的勾当。
明明就算他离开晓星尘,也可以为他不再寻人报仇,然还是要为他,再一次将这里的东西好好的送去给金光瑶。
薛洋不确定晓星尘到底在不在这里,可是很明显这种地方压根不会住人,刚才碰见的那些人一进来就通通不见了,仔细一想大约都是金光瑶故意派来引他进来的。
走到这里再返回金麟台找金光瑶算账绝对不是明智之举,薛洋现在也只能期望金光瑶没有对他和晓星尘太狠,晓星尘也真的被他引来了这里,否则月黑风高,没有一个活人,他要到哪里去找受了一身伤,还一声不吭走掉的人。
他想起自己狠狠推晓星尘的一下,想起晓星尘当时毫无血色的脸,暗恨自己当时喜怒交加没有过多注意晓星尘究竟是哪里不对,究竟又受了多重的伤。
薛洋抽出降灾抱在怀里,顺着一分为二的山脚悄无声息继续往前,阴冷的风忽远忽近,似乎把骨头都吹成了一块冷铁,周围已经是一片黑暗,连一颗星星的影子都没有。
再往前不远,像毒蛇一样的那座山后突然传出来几声嘶吼,薛洋对这声音很是熟悉,像活人临死前的哭泣,又像是被惊吓过度的哀嚎。薛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生怕晓星尘是去里面救人了,猫着腰紧贴着石壁从岩石缝隙中摸进了山后。
这一看不打紧,背靠着的两个人一大一小正小声议论,对着哀嚎不断的人群看的津津有味,却是对外宣称出远门办事的常萍,和从薛洋剑下被晓星尘救走的那个孩童。
两人脚下不知道用的什么东西照明,把不小的一块平地照的绿幽幽的,衬着那群口舌流涎面目狰狞的东西犹如黄泉恶鬼蔓爬而来。
常家人怎么会在这里养一群低阶走尸?养了又不敢明目张胆的拿去用岂不是白费功夫?薛洋正想要不要先把人抓了好问个清楚,却听见常萍无不得意的轻哼:“阿夭你果然是常家翘楚,先吸取他们的神魂化为己用,再把他们练成走尸,真是丝毫不浪费,假以时日我常家定能跻身几大世家,再也不用像从前碌碌无闻。”
叫阿夭的孩童面不改色,看着眼前一群厮杀的走尸居然面带笑意:“听说叔父手里的书是在夷陵乱葬岗捡到的,您怎么恰好去了那里?”
常萍蹙眉道:“也是凑巧,我年前恰好路过夷陵,在路上碰到一个疯疯癫癫的傻子,撞到我后不小心掉下一本书,我一看就把人截了,关起来反复问了好几天都说是在乱葬岗捡的,我便顺着他指的地方又找到好些,应当是当年围剿夷陵老祖时遗漏的。”
“阿夭,你是怎么想到吸取活人生魂来提升灵力的,你小小年纪灵力就已经超过我了,如此下去无可限量。”
阿夭阴冷道:“这本来是我和祖父一起想出来的,若不是祖父突然被薛洋所杀,只怕会有更好的法子,我早晚要杀了他为祖父报仇,还有那晓星尘,自以为抹去了我的记忆,还敢独自追过来。。。”
晓星尘的名字从这诡异的孩子口中一出,薛洋顿时藏不住了,脚下一动,一块碎石咕噜噜滚到了常萍身后,两人一惊一把长剑刁钻古怪的从石缝中扎了进去,薛洋猛然后退,双手夹起穿过来的剑,身子往下一折迅速从石壁中蹿了出来。
一丈开外三人不甘示弱的对峙,薛洋长剑翻飞,眼尾微挑的双眼透出阴沉的幽暗,一半担忧一半狠戾,逼近两人道:“晓星尘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