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令那些走尸越发暴虐,尖利的手指抓的薛洋手臂血肉模糊,连背后的宋岚也挨了好几下,差点被捞到了地上。
薛洋狠狠咬牙,从怀中摸出黄纸,蘸了血画了好几张烈火符,右手成掌,运起灵力往前一推,那些符瞬间往那些拦路的东西身上飞去。路正中有片刻的松动,薛洋正待往前飞奔,背后一双手狠狠抓向宋岚脖颈,薛洋身子一偏,那双手落到了宋岚肩膀,霎时间血肉被掏穿,宋岚闷哼一声疼的睁开了双眼。
降灾灵活下滑,从薛洋臂下刺向身后,血迹四溅中,身后火光冲天四起,浓烟滚滚,焦臭味立刻灌满了整个地道。
宋岚本就奄奄一息,又被穿透肩膀,血迹顺着后背流了一地,薛洋为难的不轻,他救宋岚出去是为了自证真身,可不是为了让他当挡箭牌的,左思右想之下,怕前面还有拦路的,或者又被人从背后偷袭,死了人可就不好了,实在无法,只得把宋岚从背上翻了下来。
他身上湿漉漉的,都是在虫茧中泡过的湿粘液体,刚才情况紧急来不及思考,这会一放下来顿觉恶心不已,薛洋踢了他一脚,又把他没了腰带的外套扒下来扔到了一边,这才重新把人抱进了怀里。
抱着人冲着那些晕头转向的地道走的精疲力尽,终于看到不远处有一点点亮光,薛洋深吸了一口气,又往前冲了不远,这才觉得双臂麻的厉害。本想低头看宋岚死了没有,这一看可不得了,只见宋岚眼泪汪汪,顺着腮帮子流了一道又一道。
薛洋一愣,立即毫不留情的大笑:“从前就发现你爱哭,没想到现在还是这样,哈哈。。。宋岚你他妈的也太搞笑了吧。”
宋岚说不出话,双眼又红又肿,哪儿哪儿都疼的厉害,他剑法高超,灵力也是不弱,自出白雪阁以来,哪里受过一星半点的伤,整个人又可怜又丢脸,被薛洋嘲笑了一顿,侧着头哭的更欢了。
偏偏薛洋苦中作乐,抱着人顺着地道口跑了几步又笑话道:“你不是有洁癖吗?这一回可治好了没有?自己是不是恶心的想把自己掐死?啧啧,等我把你救出去见到晓星尘,把所有人都叫出来看看,看看我们傲雪凌霜的君子,是怎么衣衫不整,怎么一身湿漉漉半遮不掩的,看起来像被欺负过的可怜相。”
“我草,宋岚你太好笑了。”薛洋也许是力竭,只得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宋岚身上,一路上嘲笑个不停:“你说你长那么高有什么用?重的要死,出来救人还要被人救,这个笑话我可以笑上十年了。”
宋岚眉头皱成死结,被他晃的几乎又要晕过去,强撑着睁开眼皮,见他骂完,抽着气道:“薛洋,你怎么净侮辱人。”
薛洋哼了一声没再理他,在他长久以来的意识中,宋岚还是那个令人碍眼的凶尸,是让他往东不敢往西,让他扫地就扫地,让他砍柴就砍柴的凶尸,无论过多久都让他厌恶,谁想到有朝一日还要抱在怀里,生怕被别的走尸给弄死。
他憋屈的不行,脚下又加快了几分,眼看就快出了地道,身后轰隆声和重物倒塌声一阵高过一阵,转头一看,身后狼烟四起,石壁接连不断连番倒塌,脚下地动山摇晃动不停。
薛洋被晃的差点跌倒,宋岚也差点被他扔出去,定了定身,身子一扭迅速冲着地道口飞了出去,脚刚站稳,后背一道风声呜鸣,寒气逼人,利剑破开皮肤如削肉泥。
‘噗’的一声,薛洋往前一倒半跪在地,吐出一大口血,宋岚也被他扔在了地上,背后剑光闪烁,如霜降万物,一片死寂,宋岚在地上翻了个身,赫然瞪大双眼:“星尘住手!他是薛洋!”
霜华掉在了地上。
晓星尘蹬蹬后退几步,一脸煞白,不可置信,嘴唇几经翕合,声音颤抖:“子琛?”
宋岚手脚无力,摊在地上仰头朝薛洋的方向看过去,聚了好半天的力才重新开口:“你见的那个是假的。。。我在客栈就被人抓了,是薛洋救了我。”
晓星尘脸色更白,全身都颤抖起来,双眼死死盯在薛洋不断滴血的身上,手臂一剑,胸一剑,腰一剑,背一剑,皮肉翻飞,血液横流,一身血衣几乎沁透全身,而这些!皆是拜自己所赐!
他目眦欲裂,头痛难忍,眼眶红的几乎滴血,额头青筋暴起,抖如筛糠。
“啊。。。。。。!”
晓星尘抱头后退,重重跌在角落,斑驳泪水顺颊而下,无助惊惧心头钝疼,他不敢听,不敢看,不敢想,他分不清孰真孰假,分不清谁对谁错,更分不清哪个才是薛洋!
本将人视作心头爱,可这爱,又有几分?又讽刺又可笑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