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忍不住按住他的手。陆觐然没有勉强,只吻一吻她额角。用唇去感受她皮肤下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他一笑。钟有时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男人的笑能那么性感,即便弧度如此轻微。她在他身下艰难地翻个身,要去拿床头柜上的酒杯。现在可能只有酒能平复她快要破表的心跳。他却将她密密实实地搂回。“我得喝点酒。”“不用。”他细细看她绯红的脸颊,“你已经醉了。”该死的,你别这样笑了行不行……钟有时的抱怨却是还未出口就已消散喉间——他突然捞起她的膝盖,架上他的臂弯。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在让她敞开,迎接他的一切。咳……嗯……在钟有时仅有的那点经验里,这一切似乎都应该是青涩的、躁动的,震颤的心跳,肆意流淌的汗水,毫无章法的急切。而她不知道,这一切竟还可以发生得这么沉着、冷静。她感觉到自己正一点一点被盈满,他缓慢,却志在必得,在这样绵里藏针的攻势下,任何紧致的抗拒都化成娇嫩的欲拒还迎。钟有时看他的眼睛。看他微微蹙起的眉头。这么久发展到这一步了?她甚至之前都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他的脸。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现在喉咙发痒,她只想吻他。吻他微微抿着的唇,吻他压抑的眉心,吻他鼻尖摇摇欲坠的汗,可她其实什么也做不了,身体早已柔成了一滩水,只能任由他肆意撩动。陆觐然吻她汗湿的额发,她脸上的表情很是矛盾,因为疼痛而锁着眉,眼睛里却是一丝一丝的媚,紧紧咬着下唇不发一声,越是忍着,越是给人一种冲动,要不顾一切撬开她的唇,听她缠绵的哼吟。低闷和压抑到了顶点,只让人想撕碎这一切,钟有时只觉得他的目光幽幽一暗,下一刻她的脚踝就被他一把扣住。这男人就这么折起她的腿扣在他的腰侧,另一手扣在她腰侧,突如其来的敞开令她眼神都慌乱了起来,眉心刚紧了一分,他却连让她蹙起眉头缓解这一切都不让她如愿,突然的一个深抵,再次将这一切捣碎。他终于听见了她再也克制不住的低吟声。“嗯……”谦和和克制的假象瞬间被撕掉。他的每一下都深入至底,每一下都要她齿间厮磨,喉间颤吟。钟有时不知到要看向何处,凌乱的目光几乎和她破碎的呻吟声一道飘在这压抑难耐的空气里。而他还变本加厉,几乎一刻不停,要她为他展开。要她为他绽放。要细细体会她的每一下紧致和潮涌。终于终于挨过了这波密集的攻势,钟有时已经是气若游丝,他要俯过来吻她,她却顿时一脸哭相。扁着嘴的样子看得陆觐然一笑:“怎么了?”“……腿,麻了……”陆觐然失笑摇头,稍微撑起上半身,给她空间把腿抻直。钟有时得了空,身子一侧就侧躺到了床沿,整个人像刚从蒸笼里捞出来,汗津津的浑身发热。陆觐然捋着她汗湿了的背,潮热而光滑。他目光略过眼前的每一处景色。她那嫣红的嘴唇飞霞的两颊,湿漉漉的眼睛和额发,都是盛情到极致的邀约。神经末梢在叫嚣,叫嚣着继续。陆觐然侧躺在她身后。钟有时回头看他。有吻落在她眼皮上。他的膝盖稍稍挨开她的腿。却遇到了阻碍,进退两难。“放松。”他说。钟有时紧紧抓着他扣在她腰侧的手。说实话,她真的有点怕了,这个男人给予她的,是她在那点仅有的经验里从不曾体验过的,她在因此而泛滥成灾。可她也不想就此结束。陆觐然的吻柔和地落在她的耳侧,后颈,她的身体终于一点一点酥软,终于,丢盔卸甲。陆觐然扣着她的腰,狠狠往后一挫。嗯……收复失地的那一刻,末梢神经紧绷得几乎发疼。他感受得到她的紧张,可这个夜晚,他并不想提前结束。凌晨四点,钟有时从车上下来,她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公寓楼下。她进楼前是不是应该回头跟车里的人说点什么?可是她只是背对着车门僵站了一会儿,终究什么也没说,甚至头也不回地就走了。脱衣服的时候有多忘情,穿衣服的时候就有多尴尬。她也不例外。直到出了电梯,钟有时还耷拉个脑袋,掏钥匙开门的时候都没发现门缝里其实还亮着灯。直到她开门的瞬间,客厅里突然响起这么一句——“这么晚才回来?”钟有时差点吓跌到地上。此刻的秦子彧正抱着薯片袋盘腿坐在沙发上,长发用个鲨鱼夹夹在后头,配上她那一脸审度的表情,简直像在抓老公出轨的黄脸婆。钟有时好不容易三魂七魄归位,眼珠一转就要岔开话题:“你怎么还没睡?”装作没事人似的换拖鞋进屋,其实心里一直打着边鼓,头都不敢往老秦那个方向撇。秦子彧趿上拖鞋朝她走来:“拜托,现在都几点了,我都已经睡醒一觉了。”“哦是吗?”钟有时说着就要直接折去卧室。却是没走两步就被叫停:“钟有时。”“……”“我劝你坦白从宽哦。”“……”在老秦锐利的目光下,钟有时顿时犯了怂。凌晨五点的小公寓里,两个人分坐小沙发的两头,一个愁容满面,一个兴奋得语无伦次。两个人简直都不在一个次元,自然驴唇不对马嘴。“你说他会不会以为我为了换资源故意睡他?”“天哪天哪天哪,他活怎么样?”“我可真没那么想过。一丁点都没有。”“我就说嘛,他鼻子那么挺,那啥肯定不赖。”“你说我该怎么办?”“那他身材呢?是一坨白面团,还是八块巧克力?”“八块巧克力。”还能不能好好聊了?“诶!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可是老秦已经开始脑补那八块巧克力的画面,压根没听见她的后半句。钟有时仰天长叹一声,扯过抱枕闷住头,闷死算了。闷死算了!凌晨五点,唯一亮着的这扇窗里,两个女人挑灯夜谈;而这扇窗外,一辆车一直停在公寓楼下,路灯与寒夜的薄雾将车影幽幽笼罩。陆觐然的车并没有开走,就这么熄了火一直停着。他是目送她进楼的。其实从他家里出来时,两个人已经是不发一言的状态,这个女人平时如何的嘴如连珠炮,那少有的沉默就尤其显得尴尬。他其实不太清楚她的想法,当然了,他连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都没弄清楚。爱吗?显然是不爱的。有好感么?显然也是有的。和宋栀分手后的头两年,他也交过几个女朋友,可结果都是无疾而终,似乎任何热情和付出都在年少时的那场爱情中消耗一空。与其把经历都投入到感情中,他宁愿投入到工作中。起码工作室付出即有回报的事,而感情——任何所谓的投资回报率都是狗屁。之后便一直单身。也不是没有女人主动示好投其所好,可终究差了那么一点。陆觐然也不清楚这一切究竟是因为他还爱着宋栀,还是他已经丧失了爱人的能力。其实钟有时的出现,说特别也不特别,可要说一点也不特别,那他怎么就单单和她到了如今这步田地?陆觐然闭上眼,有肆意的笑容浮现在脑海——是属于钟有时的笑容。不得不承认,这种笑容很有感染力,以至于他现在想起,嘴角都不自觉地勾了起来。可陆觐然还未来得及睁开眼,另一副画面又接踵而来。是慈善之夜她面对萧岸时,那种人前刻薄人后双眼通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