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间宅子是咱们的。”范棋方也开始惊慌了。“大伙都知道这宅子是我哥买给我的,就怕这里的县衙不会放过咱们。”收拾好一切后,她立即站起瞪着他,“你还不去收拾?”“是,我这就去。”他才要转身又气不过地问道:“听说这一切全是阎东海搞的鬼,是吗?”一提及阎东海,她就重重吐了口气,“那家伙果真不是简单的人物,居然连我那刁钻的二哥都能扳倒。”“那你现在还喜欢他吗?”他酸溜溜地问。“怎么?吃味儿了?”林翠华转身瞪着他,“如果真要我说,你是远远比不过他,你该有自知之明才是。”“没想到你跟元小苡一个样,哼!”“你到现在还念着那个女人?或者因为我哥落魄了,你就不再怕我,打算与她重修旧好?”林翠华眯起眸一步步逼近他。“翠华,你怎么这么说?”他干笑了声。“让我告诉你吧!元小苡一定会后悔跟着阎东海的,你如果真要让她回到你身边,我也不在乎。”这阵子林翠华算是看透他了。也清楚他对自己的百依百顺不过是为了钱罢了。“什么意思?”范棋方瞪大眼。“你知道是谁的马车状似元小苡的兄嫂吗?就是阎东海。”她冷冷地望着他,“这是我二哥告诉我的,绝对错不了!你真要去告诉她就去吧!反正我已经不在乎你了,就此了断也好。”“你……你真要我离开?我可以离开?”范棋方早有这个打算,只是不敢说出口。“呵!说进你心里了?”她拎了包袱挂在肩上,“你去吧!我也该走了,但愿以后咱们永远都别再碰面。”林翠华说了这话后便推开房门,外头等候的下人立刻领着她到后门,那里已有马车在等着。“对,我该去通知小苡这件事才行,她怎么可以爱上仇人?”范棋方立即出发前往七延山。到了七延山上,他发现她的屋子门窗紧闭,锁头也染上尘灰,显然已经多日没有人居住,她到底是去哪儿了?他的心头赫然一弹,惊觉不对劲,莫非她已经随阎东海离开,或是搬到他家去了?他越想越不对劲儿,于是去问刘安夫妇。刘安夫妻一瞧见他,表情赫然一蹦,语气比冰柱还要冷,“你这小子怎么还有脸回来,你爹娘都已经没脸见咱们,搬到其他地方去了,你还来干嘛?”“刘大叔……”“别喊我刘大叔,我不认识你这家伙,快离开吧!”刘安挥挥手。脚伤已好的他正打算去果园看看。“我知道错了,也已经离开林翠华了,请告诉我小苡去哪儿了。”范棋方激动地问道。“小苡?你还好意思找她?”刘大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直催着丈夫,“你快走吧!别理会他。”“好,我先去果园了。”刘安瞪他一眼后便扛着锄头走了。“刘大婶,拜托你快告诉我,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小苡。”他死皮赖脸地问,下定决心要打探到消息,否则绝不离开。刘大婶忍不住叹口气,“算了,其实告诉你也无妨,她和阎大夫去了都城,至于在都城的哪儿落脚我就不清楚了。现在她过得很幸福,你就别去叨扰她了。”她丢下这句话后便关上门,把他挡在门外。范棋方目光一湛,“小苡随他回都城了?这怎么成?我一定要去阻止才成。”主意一定,他便匆忙下山,想夺回元小苡的决心益发坚定。都城“汴京”真是个热闹非凡的地方,阎东海趁尚未回太医院复命之前,带着元小苡在城内到处闲逛。汴京亦称为开封,也是百姓口中的都城。战国魏、五代梁、晋、汉、周、北宋等王朝均在此建都,乃中国历史名城。而北宋著名名胜则有铁塔、繁塔、龙亭,以及春秋战国时期的禹王台和魏公子信陵君的故宅“大相国寺”,特产杜康酒,手工业以汴绣、汴雕著名。元小苡头一次在这么繁华的街道上走着,内心五味杂陈。瞧她原本笑得开心,不一会儿又沉寂下来,阎东海立即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在想娃娃?”“不是。”她摇摇头。“那么是?”“我突然想起我大哥和嫂嫂,他们若不是来到这个地方就不会意外身亡,至今仍未能抓到驾马车的人,是我内心最大的悲痛。”她垂下小脸,感伤地说。阎东海闻言忍不住重叹口气,心想事到如今他也不该有所隐瞒了,是该找机会告诉她这件事。只是现在在大街上又不好开口,于是他道:“小苡,晚上我有话对你说,吃过晚膳后到后院的亭子等我。”“究竟什么事要在亭子里说。”她好奇地问道。“夜里那儿凉爽,就在那里说吧。”他搂上她的肩,表情陡转沉重。元小苡看出他似乎心情沉重,也不再追问了,又看看他手里的汴绣和布料,她不好意思地垂首道:“谢谢你买了这些东西给我,一定很重吧?”“不会,要不要再去哪儿走走?”“不了,走好远有点儿累了,想回去休息。”她抿唇一笑,“你也可以赶紧将手里的东西搁下。”“我倒不累,早知如此,刚刚就应该驾车出来。”“不必麻烦,我们走吧。”一路上元小苡与他有说有笑着,不知不觉已回到别馆。阎东海将东西拿给门房,“替元姑娘将这些东西拿进房里,我要去太医院一趟。”“东西我拿就行,别忘了你曾说过我是女大力士呢。”想起过去,她便忍不住一笑。“是呀,我怎么忘了。”瞧着她的笑容,阎东海不禁担心当她得知是谁撞死她的兄嫂后,还能用这样的笑容面对他吗?“那你慢走。”元小苡示意他赶紧去办正事。“好,剩下的时间好好休息吧。”他随即转身离开。元小苡直见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后才跟着走进大门。“小苡……”突如其来的叫唤声震住她的脚步,她回头望了眼,一见是范棋方,不禁疑惑的蹙起眉。见她不语,他又补了句,“我有话想对你说,给我一点儿时间可以吗?”元小苡叹口气,说真的她本不想再恨他,但是上回他对她施毒烟一事让她始终无法释怀,“你还想对我做些什么坏事?”“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我真的很后悔对你做出那种事,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你可以原谅我吗?”他低声下气地说。元小苡疑惑的望着他,坦白说她压根不相信他这种人会有悔过之意,不过她今儿个心情好,不想与他计较,“算了,你走吧,就当我忘了这件事,以后也不想再忆及,实在太可怕了。”“真正可怕的人是阎东海--”他这句话让她止住脚步,满脸怒气地冲向他,“范棋方,你不要再造谣生事,否则我真的会报官,把你过去的一切作为全抖出来。”“小苡,我知道你恨我,我上次是一时失去理智才会做出那种事,但比起阎东海做的事,他更加罪该万死。”范棋方端正起颜色,“你知道是谁的马车将你兄嫂撞死的吗?”元小苡蹙眉望着他,“你知道?”“没错,我知道,那个人就是你心爱的阎东海。”他眸光一亮,狠冷地说出这句话。她先是震住,随即笑出声,“你说够了没?从你嘴里吐出的每句话我都不会相信的。”“小苡,你不能--”“范棋方你听好,就算如此我也不会回到你身边,也不想与你有任何瓜葛,所以你死心的离开吧。”撂下这话,元小苡便步进别馆,请门房将他阻挡在大门外。她气呼呼地回到房间。太可笑了,这怎么可能,没想到范棋方竟无耻丧德到这种地步。她怎么可能相信他这种可笑又可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