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佰长也是去追击敌人,不可如此严厉……”
王果也料到这个结果。毕竟,主帅手下,就缺这种超级能打的猛将。搁在谁的头上,都不可能将这样一员猛将,就这么白白的给斩了。
不过,这样一来,典韦就非得吃些大苦头了。当着全军上千人的面,张狂若要在以后,还能维持军队的纪律,他就必须重重的处罚典韦。
这可不是王果故意陷害,事实就是如此。
想到这些,王果的心里,就向外透着美。
——典大丑,你也有今天!
“减一等,按处置失当论,当杖责六十!”
此话一出,众人再次大惊,除了典韦本人。这六十杖,可不是好受的。就算是手下留情,普通人挨了,也是卧床半年的命。
典韦对此,倒是不以为然。他现在“战炁”大成,若是运起“战炁”来,就算是刑杖,也能够震断几根。只要护住内脏,这六十杖下来,也就是让典韦躺上半个月的分量。
张狂脸上变了一变,心中在这一瞬间,转过了无数念头。片刻之后,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日后回想起来,依然偶尔后悔的决定:
“百人长典韦,临阵之时,处置失当,本当重则。但是念在我军攻城在即,权且记下。撤去典韦百人长之职,贬为十人长,暂代‘重铠队’队长。”
这个决定一出,周围的天平军士卒立刻“嗡嗡嗡”的议论成一片。王果疾声大叫道:
“渠帅!不可……”
张狂接着大声宣布道:
“渠帅张狂,行军法时,有意偏袒属下,当杖责六十!”
此言一出,众人再一次大惊!
“不可!”
“主公不可!”
…………
众人轮番劝阻,张狂只是不从。
“渠帅!自古有云:‘法不加于尊’,渠帅怎能如此受刑?”
天平军中,唯一一位饱学之士,太平道祭酒,也出来劝阻。这位祭酒是当年“党锢之祸”的受害者之一,随长社败兵加入天平军,人们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只是称他为“陈大师”。
既然是军中最有学问的人,都这么说了,其他人等也就一齐以此为理由,劝说张狂。虽然一些读过书的人,都觉得这句话从来都没有读到过,也只是认为自己学艺不精。没有人想得到,这句话,根本就是陈大师自己杜撰了。
张狂也不是个“被虐狂”,见军中素有威信的陈大师也出面了,沉吟了片刻,借坡下驴的说道:
“既然如此,可减罪一等。那就杖责三十吧!”
众人再次苦劝,直到将杖责变成二十,张狂觉得若是刑罚的力度不够,只怕难以服众,再不肯减少,执意要行刑,这才定下结果。对张狂来说,这板子是一定要挨的。若不是如此,军法的严厉,就无从树立。而典韦的忠心,也就不好收买。
纵然有人,能看穿这个“苦肉计”的真实意图,也必须赞一声:
好魄力!
这世界上,对别人狠的人,比比皆是。可是,试问有几个人,能够对自己也这么狠?
张狂做到了。所以,张狂的心思就算被看穿,别人也不得不对此表示佩服。
就这样,当着全军的面,张狂结结实实的挨了二十军棍。虽然行刑人不敢用太大的力,也将张狂的脊背打得血肉飞溅。
天平军上下,看到此情此景,无不毛骨悚然。自此以后,王果在军中执行军法,变得顺利无比。不但犯法者大为减少,被处罚者一旦对刑罚有所异议,军法官只要来上一句“你比渠帅还尊贵?”,任谁也是老老实实的受刑。
这番皮肉之苦,虽然不算严重,没有什么后遗症,也要让张狂好好的躺上几天。虽然在挨打的时候,张狂中途有几次,都差点儿忍受不住,想要喊停,最终还是生受下来。不得不说,一番折腾,让张狂的意志,受到了很大的磨练,对未来的发展,十分有利。
好在太平道向来擅长治疗伤病。张狂对外伤的处理,就有一套本领。他修炼的“太平真气”,也是相当有利于身体恢复的一种奇功。在覆上了特制的外伤药物之后,张狂的伤口愈合速度,大为加快。短短几天,就可以起身断事了。
但是,在伤势好转之前,张狂却只能趴在塌上断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