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记得,顾陵刚来姜府那几年,哥哥是很喜欢他的。”
“那时哥哥与顾陵相处甚欢,几乎没有主仆之分。有一回我调皮,骑在顾陵背上,要他学狗叫,你看见了还教训我,说我不能这样欺负人,可如今哥哥却总把他比作我身旁的一条狗,再不像从前了。”姜嬛一边回忆着往事,一边感慨。
姜子承听了她的话,脸上有了一丝动容。顾陵与他年岁相当,初入姜府时,他们都尚年幼,他没有哥哥和弟弟,素日里也不爱与旁人玩耍,那时,他或许真拿顾陵当过朋友。
可后来……姜嬛常缠着顾陵一起玩,因而冷落了他这个大哥;许多次他和顾陵一起出门,别人竟把顾陵当成姜家大少爷,而把他这个正主晾在一旁……
还有许多许多事,如今都快记不清了,但只要模模糊糊忆起,心里便不舒服。不知不觉地,他愈看顾陵愈不顺眼,而在他发觉顾陵对姜嬛有了非分之想后,他便彻底厌恶他了。
他不允许顾陵喜欢姜嬛,哪怕顾陵多瞧姜嬛一眼,他都觉得顾陵亵渎了姜嬛,恨不得把他的双眼挖出来。
姜子承想到这一切,心里颇是烦躁,似是对姜嬛道,又似是对自己说:“那是因为我那时年纪还小,不懂事。顾陵终究只是姜府的仆役,和我们身份是不同的,怎配与我们平起平坐。”
姜子承说到这,又想起了“香囊”的事,也借机语重心长的对姜嬛道:“嬛嬛,不是哥哥说你,如今你也是一年一年大了,要懂得男女大防,免得落人口舌。”
“哥哥这话是什么意思?”姜嬛一下子委屈了起来,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被姜子承如此说道。
她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偶尔出个门,怕自己的相貌惹出事端,都是规规矩矩的坐轿坐马车,戴着面纱的。遇见了陌生男子,她也是一句话不与他们多说,也不多瞧他们一眼,她这样如果叫不懂“男女大防”,那怎么样才算懂“男女大防”。
姜子承见她又要恼起来,想起他今日来见她,是要与她重修于好的,实在不适合再惹她生气,温声哄道:“是哥哥说错话了。哥哥只是觉得我们嬛嬛这么美,怕你被哪个轻浮浪荡的公子給骗了。”
“有顾陵在,那些轻浮浪荡的公子才没有机会骗我。”
“哼!有他在,才是最危险的。”姜子承暗暗腹诽。
他此番虽设计陷害他不成,但不代表他要善罢甘休,暗的不行,那就来明的。
姜家商行下的布庄,近来要运输一批贵重的云锦到沈州。沈州与临城交界处山匪横行,因为处于两地交界处,剿匪又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临城和沈州两地官员互相推诿,因此那伙山匪日益壮大,个个又都凶狠蛮横,还惯会使些下三滥的手段,每回都让过往的商客苦不堪言。
姜子承早想好的,此番运送云锦是个艰巨的任务,这任务就交给顾陵。
他不是本事大吗?那他到他爹面前去举荐顾陵,他爹定不会反对,还觉得他慧眼识人。
他爹若亲自开口与姜嬛借人,姜嬛也不好不借。
他教训不了顾陵,便让山匪去教训他,倘若他没法把云锦安全护送至神州,致云锦丢失或有损,还可治他个办事不利之罪。
再者从临城到沈州一来一回也要半个月,能把他从姜嬛身边支走半个月,让他眼不见心不烦,也是一桩好事。
到了这天下午,姜济便来找姜嬛,说要让顾陵帮忙运送货物,这事唯有交他去办,他才放心。
姜家有镖局,这两年,镖局人手不够,偶尔也会让顾陵帮忙跑跑腿。
姜嬛以为跟往常一样,不疑有他,直接应下了。
姜济走后,她便把顾陵唤到了跟前,说她爹开了口,要他帮忙运送云锦到沈州,明日便要出发。
顾陵双睫微垂,并不多言,直接点首应了。
待他走后,姜嬛身旁的丫鬟锦葵方吞吞吐吐地对姜嬛道:“小姐可知沈州是个什么地方?”
“爹爹说了,就在我们临城隔壁。”
“那小姐可知沈州与咱们的交界处经常有山匪拦路打劫,那群山匪不仅打劫,还杀人呢!”锦葵看着姜嬛微怔的脸道,“但就那么一条道,从那经过的商客,哪个不心惊胆战,云锦可是非常值钱的。”
姜嬛一个闺阁女子,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知道沈州如此危险,听了锦葵的话,心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