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不大,但也不小。
足以在灵红梅打第十个哈欠时,完全看不见张香玉的身影。
眼前唯有翠竹随风舞动着绿浪,配合着耳边不断地沙沙沙声,气氛显得有些阴沉。
好在,灵红梅是个可以,与男子打斗骂街的女汉子。
再次百无聊奈地打了第十二个哈欠后,在一个大石头上依着颗翠竹坐下,闭目,养神。
只是,眉头微蹙,昭显着她并没有忘记张香玉给她的任务——
充当这片竹林暂时的门房。
沙沙沙……
竹林随风摇摆,不断地响着、这种如同苍蝇“嗡嗡嗡”般,让她无比烦闷的声音。
那声音似乎在提醒着她,不可以。
终于,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地闭目养神。
想起听人说过,竹林多有蛇出没,好像有种蛇叫竹叶青总是突然出现让人毙命……
思维开始反射性地发散,虽不着边际,但却很好地让她自己害怕起来。
沙沙沙……
抬头竹影斑驳,竹林的沙沙沙如苍蝇的烦躁声,变成让她有种草木皆兵的惊惶声。
就在这样害怕的心境中,她突然听见一道听了十多年的女声。
如同儿时漆黑迷路的那个夜晚,看见灵悦提着灯笼找着她,并且为她指引回家的路。
二姐!眼前晃现出灵悦恬静可亲的笑容,灵红梅快步寻声而去。
当她离着那身影不到一百步距离时,却停住脚步。
因为她听见了让她出生以来,最恐怖,最难以置信的事情。
附近的竹林比之前待过的地方,种植的特别密,以至于灵红梅根本就看不清灵悦,和跟她说话人的身影。
但,能很清楚听见他们的谈话。
跟灵悦说话的那人,语气带着恭谨,和歉意。
如果是以前,灵红梅知道谁敢对不起灵悦,她一定会比灵悦还要快地冲上去报复。
但这次,她不但没有想过出手相助,反而想把灵悦撕碎。
谈话的声音还在继续,不高不低夹杂着秋天穿竹林的秋风,凉彻心扉。
“你们答应过我毒死灵红梅,为什么她现在好好端端活过来了?你们若是这一次再不能把她解决掉,别提原来说好的价钱,一个铜板也别想得。”
这道熟悉的女声很是恼怒,但更多的是威胁。
灵红梅的衣裙在冷风中猎猎作响,身体颤抖,显然是气愤到极点。
紧接着她又听见另一道陌生的男声,明显低了很多。
为了能听清楚,灵红梅又走进几步。
现在她听地很清楚,谈话内容关乎到她的未来,她的生死。
很快那两人协商完毕,再也听不见半点谈话声,唯有竹林随风摆动的沙沙沙……声。
风越来越冷,竹林深处,灵红梅一袭石榴红的苏绣月华锦衫衬得她脸色更为阴沉,眉宇间阴森寒凉。
耳畔再次响起人声,是绣鞋踩在地面厚厚竹叶的嚓嚓声。
转头看,来人毫无意外的是张香玉,手拿一株带着泥土的药草正朝她走来。
“回去。”灵红梅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冷冷地朝来时的路走去。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张香玉脸上嘲弄的神情掩之不住。
一切,似乎都在按她的计划进行呢!
呵呵,这片竹林真美。